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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汽车咏叹调阅读答案 公共汽车咏叹调答案

2017-03-24 09:48:20 编辑:zhangyanqing 来源:http://www.chinazhaokao.com 成考报名 浏览:

导读:   公共汽车,城市客车,即巴士或大巴,是客车类中大、中型客车的典型车型,是为专门解决城市和城郊运输而设计及装备的商用车。以下是中国 ...

  公共汽车,城市客车,即巴士或大巴,是客车类中大、中型客车的典型车型,是为专门解决城市和城郊运输而设计及装备的商用车。以下是中国招生考试网www.chinazhaokao.com 分享的公共汽车咏叹调阅读答案 公共汽车咏叹调答案,希望能帮助到大家! 

  公共汽车咏叹调阅读答案 公共汽车咏叹调答案

  公共汽车咏叹调(节选)

  将心比心是人类的一种优美素质。

  人心隔肚皮。理解别人的心思很不容易。

  但应当有理解别人的愿望。

  难。

  难得普遍地产生这种愿望。

  乘客们从一个网结流向另一个网结,借助于 时,他们的心灵或处于暂时的麻木状态,或沉浸于自我的思绪。对于他们来说,“公共汽车司机”和“公共汽车售票员”是两个抽象的概念,尽管面对着活生生的司机和售票员,他们很难产生出如下的心绪:那些人各有各的名字,各有各的来历,各有各的生活道路,各有各的家庭,各有各的喜怒哀乐,生死歌哭……

  乘客们的这种心态无可厚非。

  当乘客们受治于公共汽车司机和售票员时,他们是无辜的。

  当韩冬生在西单气恼而执拗地轰乘客们下车时,那满车的乘客便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来坐公共汽车的,谁也不容易。

  当韩冬生和小小礼他们往下轰乘客们时,有几个乘客的心灵最受伤害。

  其中就有那位递过钱去要买票,而遭夏小丽拒绝的人。他是国家机关的一位技术干部。

  韩冬生觉得自己比出租汽车司机挣得少,委屈,这位干部实际上挣得比他还少。

  单看固定工资,这位四十岁出头的干部是比韩冬生拿得多。但韩冬生他们加上补助和奖金,能拿到一百二、三十元,这位已经开始谢顶的干部却是干拿一份工资,额外的附加收入一年也不过一百多元。

  韩冬生他们还都开辟了第二财源。

  韩冬生的同事里,有的经常泡病号。其实没有什么病。他们是同什么什么公司挂了钩,给人家到广州一类的地方接车去了。他们日夜兼程地从那边把车给人家开回来,或一周或半月,人家给他们一笔报酬。最多一次能拿到六百元。

  韩冬生胆子小。秦淑惠也不让他那么干。

  秦淑惠头两年从街道上揽了糊纸盒的活儿。是糊装西装套服的那种漂亮的纸盒。糊一个大的能挣三分六厘钱。糊一个小的能挣两分四厘钱。韩冬生成年上早班。天不亮出去,中午一点半回到家里。吃过午饭,略事休息,他便帮秦淑惠糊那纸盒。

  他们能从下午一直糊到吃晚饭,吃完晚饭一边看电视一边继续胡。韩冬生糊到九点来钟先睡。秦淑惠最来劲的时候能糊到十一点去。

  最多一天能糊出二百多个来。

  一月到头,把纸盒交上去,除了扣除百分之十的管理费,以及扣除浆糊钱和耗损费外,最多一月能挣到八十块钱。

  那位平时骑自行车上班,偶尔才坐公交汽车的中年干部,可是一点这类的第二财源也没有。他和他那也当机关干部的妻子都没有开辟第二职业的魄力。客观条件也不具备。都说机关干部分房子占便宜。也不尽然。不过总的来说,确比公共汽车司机或售票员或然率高一点。那位干部前些时确实分到了一个两居室的单元。但说来韩冬生他们可能不信,那干部家里家具非常寒酸。他们也想添置点家用电器,一台十二时的黑白电视看了多年,暂不作更新之想,算有一件了吧,最急需的洗衣机他们就还没有买。要买个双缸的,他们就还得再攒一阵钱才能办到。

  韩冬生家里除了一台十四时昆仑牌黑白电视机外,已经迎进了一台广东中山县出产的威力牌双缸洗衣机。秦淑惠特为它扯了两米花色艳丽的平绒布,不用时盖在上面,标志着它在他们家中目前所享有的荣耀地位。

  韩冬生真不该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他在西单遇上点麻烦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对待工作,对待乘客,实在并不占理。

  但乘客们也该知道知道他的家庭悲欢。

  买那台双杠洗衣机对他们家来说是一桩大事。钱是用两双手辛辛苦苦糊纸盒子糊出来的。可是从百货商店运到家里,刚使两回就出了毛病。

  气得不行。立即再去借平板三轮,运回百货商店,要求调换。

  人家让他们先搁那儿,得研究研究,看究竟是机器本身有毛病,还是他们使用不当。韩冬生急了,跟人家吵。吵也没用。就象公共汽车上的乘客同他吵架一样,没用。权力,尽管是小小的权力,在人家手里。

  洗衣机放那儿了。韩冬生第二天早上开车心绪不宁。经常没刹车。乘客们被弄得东倒西歪。没有哪个乘客知道,这除了惯性作用以外,还有司机本人的心理作用,而这竟又同一台搁在百货商店仓库里的待查洗衣机有关。

  不细述了。韩冬生和秦淑惠四出四进,到百货商店换了三次,最后猜得到现在稳定地覆盖着碎花平绒布的这一台。这一台真可爱,开动起来一点毛病也没有。

  可是他们生活中的小北环仍在细波回澜般地展开着。

  有一天韩冬生回到家,只见秦淑惠坐在床边上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有人给他们“下了蛆”。说他们是双职工,没权力领纸盒子到家里来糊。于是人家不再发给他们那样的纸盒糊了。

  韩冬生对出租汽车司机们眼红。没想到也有人对他们两口子眼红。

  韩冬生气得不行。怎么着?八十块钱的外快挣得容易吗?有时候为了赶上交活的时限,得帮秦淑惠一直糊到半夜,第二天开车都迷迷糊糊的,万一出了事儿,自己吊销执照,坐班房,老婆孩子不得喝西北风去?

  韩冬生忿忿然地想:把我们挣的那八十块钱,拿出来跟你们劈分吗?有那么个理儿吗?

  其实韩冬生这是真也该想一想,人家出租汽车的司机就那么轻松吗?不错,是挣得多,可开车的时间,不也比开公共汽车长吗?有时候一天有十六个、十八个小时都在跑车,最少也得跑十二个小时,容易吗?难道就该把他们多挣的钱,拿出来跟开公共汽车的劈分吗?这就合理了吗?

  眼睛都朝比自己挣得多的人看,越看越眼红。

  红眼病。这是目前中国人最常见、最多发、最普遍的心理症状。

  失去了糊纸盒的财路,韩冬生秦淑惠便另辟蹊径。秦淑惠不知怎么的认识了邮局的人,于是他们从今年开始趸报纸卖。

  趸来的报纸,《北京晚报》卖一张能挣四厘,《大千世界》和《球迷》合起来平均一张能挣五厘。他们没回趸三百份《北京晚报》二百份《大千世界》和《球迷》。他们坚韧地几厘几厘地积累他们的财富。

  韩冬生如今每天下午去卖报纸。一天能挣两块多钱。当秦淑惠每天点着挣来的钱——净是钢镚儿和皱皱巴巴的分票儿——她总要知足常乐地说:“把一天的饭钱挣出来了!”

  中国是个以烹饪技术著称于世的国家。

  但中国一般民众的三餐饮食仍旧相当简朴。

  北京一般小市民宁愿牙缝里省一点,攒出钱来置“大件儿”。

  眼下北京市民衡量一个家庭富裕程度的标准,主要不再是吃得怎么样,也不是穿得如何讲究,甚至也远不是有没有组合家具或壁灯吊灯,现在主要是看拥有家用电器及高档耐用消费品的数量和质量。

  有所谓“八大件”的说法。按其重要性,彩电稳定地排在第一位,其余的在各人心目中次序略有差异,它们是:洗衣机、缝纫机、录音机、照相机、摩托车和录像机。

  为了向“八大件”进军,韩冬生一家在吃上非常节俭。他每天早上不吃东西就去上班,跑车跑到八点多的时候,他在终点站附近的回民小说点买四根油条,就着热茶水啃。天天如是。中午全家等他回来一块儿吃。他家中午饭全院知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炸酱面。秦淑惠每三天炸一次酱,油搁得比较慷慨,但里面只有鸡蛋和虾米皮,并没有羊肉末。自从羊肉涨到一块九毛钱一斤以后,他们一月只买一次,每次只买一斤来吃,晚上一般吃米饭、炒菜。菜是哪样便宜了吃哪样。这一阵子柿子椒便宜了,一角六分钱一斤,秦淑惠就天天买两斤来炒着吃。

  那位要买票反倒遭到拒绝的干部当然不知道,使他所乘那辆公共汽车搁浅的司机,便来自这样的一个家庭。

  夏小丽拒绝卖给他票,使他非常难堪,也使他非常气愤。

  他愤然说:“你怎么不卖?我做了国家的车,我就该买票,不能让国家吃亏!”他固执地伸着胳膊,把一毛钱递到夏小丽面前。

  夏小丽竟越发粗暴地把他那拿钱的手推开,仰着脸,两眼眯成两条缝儿,下巴颏抖动着,嘴里象吐葡萄皮儿似地一连串地说:“得了吧得了吧得了吧……”

  她不仅拒绝售票,还拒绝接受那位干部的正确道理,使周围的乘客难以再保持沉默。

  一位花白头发的女乘客忍不住对她说:“你这样可不对……”

  夏小丽没等她说完便又尖声地截断她说:“我不对我不对我不对……不对又怎么着?!”

  那眼睛瞪成一对鼓鼓的豆荚。

  另一位戴眼镜的知识分子也实在看不过去,激动得有点结巴地批评她说:“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你……怎么能这么工作?”

  “就这态度!我还不想干呢!”

  夏小丽的回答斩钉截铁。真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车更崴泥了。可怜满车乘客心!

  夏小丽原是远郊区的一个高中毕业生。她父母都是那边工厂里的普通工人。她上的那所学校是所谓“非重点”学校。全校高中毕业生里只有三个人考上了大学。她高中毕业时适逢北京市公共交通总公司招聘售票员。她是自愿来应聘的。

  谁知经济改革的迅速进展,使所谓个体户活跃起来。破产或并无大赚的个体户人们很少顾及,到处传说着个体户暴发的消息。也不都是夸张。夏小丽的一个同班同学,如今是母校那一带的“糖葫芦王”,他通过从家庭车间里生产出的糖葫芦,垄断了那一片地区的糖葫芦批发业。存折上究竟有多大数目,不得而知;“八大件”置全了,可是有目共睹。夏小丽就被请到他家看过录相。对比之下,夏小丽越来越后悔当初为什么非来当这售票员。早知道的话不如在家耗一耗,耗到能领个体营业执照时,也领它一个大干一番。夏小丽觉得自己也不是个玩不转的人。

  夏小丽在穿戴上原不怎么讲究。可如今刺激她的时髦事物实在太多。刚觉着“华姿系列化妆品”新鲜,电视上又退出了“威娜宝系列化妆品”的广告。刚置备了眉笔,百货商场化妆品柜台里又出现了睫毛夹子。最近北京街头陆续出现了港式的发廊,里面尽是打广州请来的有手艺的美容师,什么“小巴黎”、“秋子”、“新浪潮”、“迷你”……光那发廊的名字就让人心里头怦怦怦乱跳。看过几次时装展览,她懂得了什么事“国际流行色”,什么事“X型”、“H型”、“A型“服装。光东长安街高台阶上的丽都百货商店里,就有那么多五光十色的真假首饰。刚买上一双细高跟皮鞋,人家就告诉说如今最新潮的女鞋倒是平跟的。

  乘客们真该理解和谅解夏小丽的心思。

  她虽不是如花似玉,到底正当青春。爱美是可贵的素质。万不可对之轻蔑。

  问题是她越来越不乐意当售票员。公司发了工作服,蓝色,黄纽扣上的图案是方向盘,她嫌难看。料子很次。车队队长说值四十八块钱。她拿到信托商行估过价,人家只给开九块钱。她不按规定穿那工作服售票。她总按自己的心愿打扮自己,坐到那售票台上去。

  她嫉妒那些比她打扮得好的女乘客。尤其外地来的女乘客。

  有一回外地一位女乘客问她:“同志,到颐和园在哪儿换车?“

  她斜眼睨着那位女乘客。女乘客的西装套服材料高级,剪裁得也好,耳垂上的耳夹闪闪发光,不知是纯金还是包金……嗬,瞧那派份儿,敢情头一回来北京,口音透着“怯”,颐和园都没见识过。夏小丽撇撇嘴,傲慢地说:“这车不去颐和园!哪儿换你下去问去!”

  对方很伤心。人家头一回来北京。车子刚开过天安门。人家打车上望见天安门广场心里热乎乎的。人家觉得这是首都。首都应当处处、人人都比外地强。人家兴冲冲地要去游颐和园。人家家里的人还等着她回去讲述首都的风光。人家不过问一声怎么转车,首都的这位售票员就给人家一对卫生球眼珠,一句透心凉的冷话!

  人家不能不提意见:“同志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啦?”夏小丽振振有辞地说,“这叫北京话!你懂吗?告诉你这车不去颐和园,你罗嗦什么?”

  对方激动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夏小丽把头一扬,“受不了这态度你坐小出租去呀!有能耐你坐专车去!”

  人家气得要哭。有颐和园的兴致全给冲没了。

  时常有乘客想:为什么汽车公司不对夏小丽这样的司、售员采取严厉措施,比如说,他们屡教不改,便加以开除?

  有的乘客给公司打电话、写信,正式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提出这类建议并不器官,头两年电影、电视剧里不净是这类的改革故事吗?新上任的改革家,铁腕人物,第一招就是对那些调皮捣蛋的人物实行“炒鱿鱼”。你不好好干?你改不改?你还捣乱?好,请你卷铺盖卷,滚蛋!

  夏小丽那样的司、售员却不但不怕这一招,甚而巴不得你给他们来这一招。

  在公共电、汽车的一万名司机里,已经有四分之一的人打了正式请调报告。有的人甚至要求离职。有的管你批准不批准,他就不上班,自己另辟财路去了。

  售票员中也有一些这样的人。夏小丽就曾经闹过退职。不批准,她就把气往乘客身上撒。她经常懒得卖票。目前公司的规定是票款达不到指标不影响奖金,超过指标才能有额外奖励,数目也有限。夏小丽跑的那条线坐车的净是有月票的,买零票地不多,反正也超不了指标,所以她懒得卖票。

  夏小丽不但不怕除名,她还自己除过自己的名。

  头几个月,她忽然失踪了。老不来上班,车队干部去她家找她。她父母只是说:“我们也不知道她哪儿去了呀!”“许是到沈阳她姑那儿去了吧!”其实她就在北京。那个“糖葫芦王”帮忙,给她联系到一个外贸单位,当了接待室的接待员,负责给外商端茶递水,虽说是临时工,挣的不比售票员多,但实物油水非售票员可比,而且夏小丽觉得既体面又轻省。

  车队终于找到了她,给那个单位说清楚,她是擅离职守的,于是人家辞掉了她。

  夏小丽在这之后有一天来到了调度室。她穿着当接待员时候人家发给她的工作服,那是多么鲜亮的一身套服啊!她还戴着港式的蔚蓝色项链,耳垂上缀着雪花形的耳饰,脚上穿的是一双罕见的淡蓝色的人造革新款式高跟鞋。

  简直是“衣锦还乡”的气派!

  连韩冬生走进调度室,同她久别重逢,脑中也丝毫没有她犯了什么错误的意识。他只是乐呵呵地望着她说:“嗬,鸟枪换炮啦!”

  夏小丽被一群女售票员围着。有的用手捻着她套服的料子,有的在问她那头发是哪家发廊里做的,是九块钱还是十二块钱的工钱,有的皱着鼻子凑拢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夏小丽得意洋洋地用一条腿掌握着平衡,因为她脱下了一只鞋,正让另一个姑娘试穿,那试穿者脸儿涨得红红的,心理翻腾着微妙而汹涌的思绪。

  “嘿!”她招呼韩冬生说,“吃陈皮梅!”

  她买来一包陈皮梅,摊在了调度桌上,让大家随便抓着吃。

  韩冬生吃了一颗。

  “人家外商都时兴吃这个,没人吃那奶糖!”她宣谕着自己获得的人生经验。

  调度员也吃着陈皮梅。她一边嚼着一边问夏小丽:“嘿,我说你打算哪天来上班啊?”

  夏小丽恩赐似地说:“那就明天吧!”

  处分?除名?从总公司到车队的头头们心里都明白,与其用处分和开除来吓唬这类司机和售票员,莫若随时随地提醒他们,他们将永远被该公司雇用。因为该公司目前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司机、售票员因待遇问题打了请调报告,出勤率一直保不住。公司对付这些人的办法只能防止他们自行脱离,一旦 有人自行脱离,他们就要象找回夏小丽那样找回他们来。他们不被除名就办不下个体户执照,也不能被别的单位正式录用,因而到头来还得认命,该开车开车,该售票售票。

  公共汽车咏叹调一 刘心武

  气恼。凡是公共汽车的乘客都难免气恼。

  死等,死不来车。终于来车,轰隆隆从站前一掠而过。动不动竖起“区间”、“快车”的小牌子。好容易跑拢车门,偏“咣啷”猛然关上。总算挤了上去,售票员从后面推你搡你,就仿佛对付一袋土豆。来劲儿时,售票近于刁难,没劲头时,你要买票他还懒得卖给你……

  终点站上,听着好多辆车。为什么一辆也不发?

  淤成一团的乘客个个心急火燎。

  站上有间小屋,是车队的调度室。一位乘客闯进去,质问道:“怎么还不发车?”

  没有人理他。

  调度员拉长着脸,在一张表格上填写者什么。几个也不知是司机还是售票员的年轻人坐在长椅上,管自互相聊天。

  那乘客提高嗓门,再问一次。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你等着去呗!”“现在没车!”

  终于有一辆车开拢站前。人们争先恐后地往上挤。

  忽听售票员宣布:“西单不停!去西单的甭上!”

  西单是大站,为什么不停?

  乱哄哄。有人想退下去,再等一趟西单停的,但游移之中,车已起动。

  车驶出站后,乘客们开始纷纷呼吁:“西单干吗不停?”“我们都去西单!”“快车也得快的有道理,西单不停算怎么回事儿?”

  前面那位烫发描眉的售票员撇着嘴说:“甭跟我嚷,你们跟司机说去!”

  真有几个人去跟司机说。或恳求的口吻,或激动的语气。

  原来快车省停有一定的随机性。调度员的安排并非圣旨。

  司机嚷了一声:“一站西单啦!”

  售票员便也呼应了一声:“头站西单!”

  车有十七米长,分前后两截,塞得满满的,有人没听见,有人没听清,有人没听。

  调度员对乘客闯入调度室大声质问早已习惯。

  她懒得回答。甚至懒得抬眼望一下质问着的模样。

  小小的调度室,是乘客们锁不了机的的另一世界。

  调度室的一面墙上,是木制的大幅人事调配表。车队的每个成员都有一个木牌,名字写在木排上。木牌按出勤安排,排在大表上。总有若干木牌被另挂在一侧,那是病假和缺勤栏。

  是的,难怪乘客们眼睛出火——站里明明有车,为什么不发?

  非高峰时间,只出一半的车。停驶车的司机下班回家了,车没人开,自然不能发出去。高峰期也可能有车停在那儿开不了,因为司机出勤不足。

  出勤不足,这是调度员管不了的事。

  调度员打着哈欠,填写着表格。表格上有一栏是“正点率”。她尽在那一格里打叉叉。

  车行不能正点,怪路;有的马路至今还是清朝走轿子的宽度。怪车多;如今北京机动车已达三十万辆,自行车已过五百万辆。怪红灯。怪事故。怪预料不到的种种情况。

  谁了解一个调度员的工作?她连续工作二十四个小时,然后再连续休息二十四个小时,这叫“隔日勤”。车队除了调度室,还有几间活动房,其中有一间是收了末班车后,给调度员睡觉的,行话叫“住站”。

  因为路上受阻,那一头终点站的车开不过来。半天不来,一来一串。她能让那一串车再像糖葫芦般地开出去么?她得让那些车甩开距离,所以得发“快车”,得发“区间”。她自有她的道理,所以她对质问者拉长着脸。她让那辆车西单不停,为的是让它快些开往东单,好缓和东单站的淤积形势。她将另调一辆车空驶西单,装走西单站上所有焦躁的乘客。

  乘客天天不理解,她天天这么干。

  “也不知那些调度是怎么搞的?!”乘客们常常怨恨地说。

  至少这个调度员蒙受着一定的冤屈。她不是故意要让乘客们难受。她已经结婚。她同婆婆有矛盾。她的孩子有点佝偻症。她爱人在工厂里跟车间主任关系搞不好。她还没买上洗衣机。她身上穿的那件格子呢的外套不慎掉上了一个大油点。听说有一种“洗油净”特灵,她还没有买到。她还很想买一双白颜色的坡跟皮鞋。头发刺痒,该洗头了。她很想买一套“华姿系列化妆品”。可是谁愿意知道她这一切呢?

  “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还不发车?”

  她眼皮也不抬。她填着那张表。

  那辆车在西单站停靠了。

  许多乘客如释重负地涌下车去。许多乘客如获至宝地涌上车来。

  可车没开。

  有两个小伙子,是从车上下来的。他们气冲冲绕过车头,闯到驾驶室边,一个拽开门就骂:“你他妈的工会大楼干吗不停?!”一个竟伸出手去要拽司机:“有你这么开车的吗?!你下来!”

  工会大楼是前一站。发车时本是说工会大楼停而西单不停地。

  司机韩冬生原以为自己是做好事,没想到遭到这样的突然袭击。

  韩冬生个子不高,但精壮茁实。她眉眼粗,汗毛重,一望也不是个好惹的。

  他顿时火冒三丈。大家伙一个劲儿嚷:“西单停!”“西单停!”他才前一站不停停西单的。他心想你们非工会大楼下车干吗刚才不嚷嚷?真是谁心善谁吃亏。他觉得自己真是亏透了。前一阵大北窑那儿修路,车堵得厉害,车一停能停半拉钟头。常有忍耐不住的乘客跑过来求他:“师傅,开门让我们下!”不在站上不能开门,这是制度。他本可以置之不理。可他心软,好几次都把门开了,让想下去的下去。这回他又心软,“我们都到西单下!”一片嚷声,他本是将就大家伙,没想到倒惹出了麻烦来。5这二位那个横劲,怎么着?找茬儿打架吗?他满脸溅朱地指着他们叫嚷起来:“你们想怎么着?嘿 你们要敢拽我你就真拽,这车我今儿个还真不开了,车撂这儿开不了你们负责!”

  底下两个小伙子倒没真拽,但跳着脚骂个没完。

  韩冬生气得浑身哆嗦。他转过身来,朝着车厢呼喊:“嘿你们说说,是不是刚才车上都嚷着要我西单停车?!你们给证明证明!”

  只有前面的售票员夏小丽呼应他:“可不是吗!都嚷着要西单停,真西单停了又来捣乱!”

  车上的乘客竟没有一个应声作证的。

  韩冬生大受刺激。他又转身冲着车下的二位对吵起来。他甚至想跳下去同他们扭打一番。

  西单站那里形成了淤塞。后面来车了,因为这车堵着,开不动。很快淤上了一长串。十字路口的交通民警一时顾不上这里,一边指挥着车辆一边干着急。一些过往的行人驻足围观。一些骑自行车的人停车围观。

  这里是西长安街。前面就是电报大楼。街上挂着一串串小彩旗。街心车如流水。

  事情还在恶性发展。

  车上的乘客没有应声作证。

  这并不奇怪。

  嚷嚷着要西单下车的,早已都下去了。

  听见了“西单下!”“停西单!”嚷声,尚未下车的乘客,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类事,实在并非罕见,能不介入就不要介入。

  车上主要是些才从西单站涌上的乘客。他们感到不快可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好皱眉忍耐着。

  交通警走过来了。还有治安联防的人员。

  车下两个寻衅的小伙子走开了。韩冬生还是不开车。他豁出去了。他冲车厢里嚷:“这车不开了!下车!都下去!”

  交通警走拢车前。问韩冬生怎么回事儿。

  韩冬生气咻咻地望着两个寻衅者消失的地方,赌气地说:“你们逮不着流氓你们就罚我吧!今儿个我还真不干了!”他掏出印着红1、黄2、蓝3、绿4的一叠“北京市机动车驾驶员违章记录证”来,一下子递到交通警手里。

  那本事他胸兜中最宝贵的东西,最怕被交通警缴去的。

  交通警很冷静,把四张卡片都还给了韩冬生,对他说:“你先把车开走吧!”

  韩冬生把胳膊抱在胸前,两眼直愣愣地望着电报大楼的大钟,梗着脖子宣布:“我这车出毛病了,开不了了!”

  交通警见一时解决不了他的问题,便先去疏导淤在这车后面的其他车辆。治安联防的人员劝散了围观的人们。原先被韩冬生这辆车挡住的车陆续绕过它开了出去。

  韩冬生再次转身对着车厢里嚷:“这车坏了,不走了!下车!都下去!”

  有十多个人下去了,多数人不动。特别是坐到座位上的人。挤车而能得到座位,难。哪怕这座位即将作废,他们也舍不得决弃。再说他们等待惯了。

  许多原来不能实现的事通过耐心等待都能等到。还有一些人从开着的门朝上登。夏小丽对他们尖声嚷着:“不走了不走了,下去下去!”可仍有人坚持登车。他们觉得无论如何先登上去总是好的,下一辆什么时候才能来呢?眼前哪怕是可能落空的机会也该抓住,它总比一个圆满但还没有影儿的机会实在。

  有一个人拿钱找夏小丽买票,夏小丽不耐烦地说:“不卖了不卖了,你买哪门子的票?”

  “我起点站上的。”那人解释着。

  “甭买了甭买了。”夏小丽依旧摇头撇嘴。

  连续几辆出租汽车从街心驶过。

  韩冬生望着出租汽车顶上安装的有TAXI字样的顶灯,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把那顶灯叫成“坟头”。“那些顶着坟头的家伙”,他这么称呼出租汽车司机。

  他从羡慕他们,到嫉妒他们。

  韩冬生今年三十一岁。他父亲是一家饭馆的“白案”。那不是有名的饭馆,是一条胡同口上的一家最不起眼的小饭馆。他母亲是家庭妇女。两个妹妹也在饭馆,一个是给“红案”切菜备料的,一个是端盘儿的。他弟弟是全家的骄傲,因为在西郊一所大学里工作,尽管是在大学修建队当瓦工。大学里曾给每位教师配置一部《辞海》缩印本,本来行政部门的干部以及工人不一定需要那么厚的一大块纸砖,但福利均等的不成文规则使他弟弟也领到了一部。他弟弟立即倒手转卖,便得了四十块钱。韩冬生在弟弟面前原来并不觉得寒碜。这类事多了,心里便堵上了冰坨——我们公司怎么一年才发两双手套?

  韩冬生赶上了最后一茬“上山下乡”。他哪知道后来中学毕业生用不着“上山下乡”了。在村里种地的时候,他常常一边抹着汗水一边幻想:什么时候能当个工人就好了!后来真有了这么个机会,房山的一个小煤矿招工,他欢天喜地地去了。去了才知道当矿工比种地还苦。于是他幻想哪一天能调回城里就好了!一九七九年还真遇上了难得的机会,父亲的一个“把兄弟”在公共汽车公司的一个车队上当队长,靠这个“后门”,他转到城里公共汽车公司来了。临调走的时候,矿上让他在一张纸上按手印,那上头写着他自愿从四级工降为二级工。他没忧郁,蘸着大红的油墨按了。他在公共汽车公司是从二级工从头干起。先卖了两年票,后来才学了开车,当了司机。头两年他还算安心。可这一年多来,他心上长毛了。

  关键是出租汽车的勃兴。

  原来北京市的出租汽车不过一千多辆,也没怎么听说过出租汽车司机发财的事儿。如今北京市的出租汽车过一万辆了。到处流传着出租汽车司机挣大把钞票的故事。

  整个公共汽车和电车公司,才一万名司机。如今出租汽车司机的数目,已经赶过他们了。

  出租汽车事业还在迅速发展。

  最大的一家首都汽车公司,车辆数目已过三千。就是同属一个北京市公共交通总公司管的北京市出租汽车公司,车辆数目也已达到一千八百辆。其他各种名目的出租汽车公司已经超过一百家,什么翔远、安乐、渔阳、远东、京深、友谊、广达……还有叫香格里拉的,瞧人家那抖劲儿!

  解放初,是蹬三轮的仰头望着公共汽车司机,羡慕个贼死,如今,是公共汽车司机低头望着出租汽车的司机,嫉妒得牙痒。

  韩冬生其实还不算牙痒得最厉害的。

  每天天还没亮,韩冬生就从床上爬起来。

  他住在北京一条古老的胡同里的一个小杂院里。

  他住的那间小南房只有十多平米。家具很简单。自己打制的酒柜上有一个闹钟,结婚时候买的,近二年已经不能闹了,他也没去修,因为不用钟闹,他一到三点半过后准能猛地醒来。

  他和爱人、孩子睡同一张床。那是一张目前已经不时兴的木板双人床。孩子已经四岁。他们是回民。回民托儿所比重点大学还难进,他们没门路,孩子托不进去。这样的苦恼他有一大堆。比如他和爱人都仍在经历最旺盛的阶段,性生活的要求都很强。可是在一个已经会说话的孩子身边作爱孩子一声梦呓,一阵磨牙,都使他们既败兴又自卑。但这类的苦恼再深再重,也还比较容易恢复心理平衡。同院不少家的住房情况也差不多。最让他梗在心里化不开的,还是这样一个问题:同是握方向盘,为什么人家就能握出租车的,而我却只能握公共汽车的?从洗脸、刷牙开始,两种方向盘所带来的差距便萦回在他的心头。不到四点,他已经出了胡同,他乘上203路夜班环行车,来到景山前门。

  每天凌晨三点半到四点之间,许多辆公共汽车公司的接班车汇聚在景山前门那里,众多的司、售员纷纷在那里转换去往自己车队的接班车,情景蔚为壮观。可惜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乘客都无缘目睹这一景象。

  在接班车上,韩冬生同熟识的司机最经常的话题,就是谁谁谁走了什么什么路子,调到出租汽车上去了,这类的信息常象火红的煤球般烫伤着他的心灵。他觉得不公正。被调去开出租车的多半是场里头头们的儿女或其他亲友。他一一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和准确的亲属关系,达到睡梦中摇醒过来也能脱口而出的程度。

  到了场里或总站,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他往往心里更加别扭。他想到如今的出租车越换越漂亮,越舒适。有空调,冬不冷夏不热。有录音机,虽是能听个《血疑》主题歌什么的。后头放个香座,还有摇头狗什么的,前头挂串塑料葡萄,或者粽子香袋什么的。车里永远不会臭烘烘。不爱拉的还能推掉。虽说规定了一定比例,让上缴外币兑换券,自己终究能捞到一些。跑完了车子能开到家门口停着,省多少事儿,还能用它拉拉关系,好处多了去!

  逢到冬天,在场里给公共汽车灌热水,尤其是热水溅到手上烫得钻心的时候,他就更生动更具体地想象着出租小轿车里种种令人艳羡的景象。

  在街上开着车,他脑子里流动着种种杂念,那最难压抑下去的,也还是“我怎么就不能调去开那出租汽车呢?”

  象韩冬生这样的司机,工资待遇的确低。公共电、汽车公司的一万名司机的平均工资仅仅五十元。开中间带转盘和摺棚的大车有一天六毛钱的“斗儿费”,加上公里费、节油费以及奖金,一月不缺勤不出岔儿能有七十元左右,这样一个月总共能有一百二十元左右。

  韩冬生家里的温饱成问题吗?

  现在全北京每一个市民的温饱大概都不成问题了。

  问题是谁也想过上更宽裕更舒适的日子。

  以往北京市民们见了面,总是问:“吃了吗?”

  吃饭曾经是头等重要的大问题。

  如今北京市民们见了面,倘是一段时间没遇上过,常问的是:“家里买彩电了吗?”

  黑白电视早已不稀奇。不问那个。

  “买彩电了吗?”

  还要接着问:“多少时的?”还要接着问:“什么牌儿的?”

  说是牡丹、昆仑、金星、孔雀……什么的,对方会忍不住地摇头:“您不买个日本的?”

  说是福日,“啊,打日本进的流水线攒的,还行。”说是东芝、松下、三洋、索尼、夏普,“嗬,真棒。原装的吗?什么路子买下的?”

  这就是时下北京市民的典型心理状态。

  韩冬生一家也未能免俗。

  他家的那本经还有特别难念之处。

  他岳父年纪不算太大,但已偏瘫了十多年。

  他爱人秦淑惠,在跟他搞对象的时候跟他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岳父不仅偏瘫,行动不便,脾气还很古怪。

  岳父现在住在他们隔壁一间更小的不怎么见光的屋子里。岳父床边有个大箱子,旧得看不出漆色,据说是樟木的,可韩冬生从未闻见过樟木的味儿,那箱子谁也不让动,就连小外孙京京摸摸,他也要嘴角一抽一抽地制止。

  院里的老住户们之间流传着这位老头的许多奇闻轶事。她现在是个退休的七级工。偏瘫了,人已经不成形状。但据说退回三十多年,他是个风流倜傥的京剧票友。唱起《白门楼》来,风姿不让叶盛兰。他有过红火的时候。他有他的个人秘密。他的履历可以查清,他的心路历程别人永远不能知晓。如今他那逝去的甜蜜和神秘的隐私都浓缩在了那口樟木箱子里。据传那里头有三、四十年代北京戏园子的所有戏单和说明书,还有无数当年的京剧小报,以及若干他自己和别人的照片。盛传那些照片里有梅兰芳、筱翠花、荀慧生、言慧珠、梁小鸾……等从一流到三流的名伶亲笔签名的戏装和便装照。“文革”“破四旧”时他已成为最普通的工人,没有“红卫兵”抄他的家。他的樟木箱里所塞满的东西如今更具有文物价值。中国戏曲研究院的人倘若知道,一定会兴奋不已,并采取相应行动。可是有关的传言并不能流出他们那条窄窄的胡同。韩冬生听到这一切时只是一笑。他甚至有些失望。他原期望那樟木箱里有点元宝金条之类的东西,最不济也该有些金银首饰。

  韩冬生不懂京剧,并且不喜欢一切戏曲。

  他也不爱看书。在他家屋里甚至找不到一本印刷物。

  他模模糊糊知道有个梅兰芳。不过他更熟悉和崇拜山口百惠与程琳。

  他没有调低秦淑惠的家庭,秦淑惠母亲早故,剩下个父亲又是这种情况。他还是同意和秦淑惠结婚。回民找回民不好找。差不多也就行了。

  秦淑惠家住房比韩冬生家总算宽敞一点。他就入赘了。他们过得也还不错。

  自从生了京京以后,秦淑惠一直没去上班。她是一家羊毛衫厂的工人。现在算是“吃劳保”。一月只有三十多块钱。这真够恼人的。可她有什么法子呢?孩子入不上托儿所,父亲又是那么个情况。原先父亲还能凑合着自己下点方便面吃,如今端碗都端不稳了。特别糟心的是老头最近常有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她一个人得洗一老一小两个人的褯子。真够呛!也曾考虑过雇个保姆,但算来算去,还是不如自己“吃劳保”呆在家里合算,“我雇我自个儿吧!”想通了,她倒也快快活活。

  韩冬生有回开车开到日坛路,猛刹车,跳下车去揪住一个乱骑自行车的人吼了一通。表面上是因为那人违反交通规则妨碍了他行车,实际上是韩冬生头天下去窝了一肚子火,憋了十多个小时,总得借个碴儿撒放出去。头天下午淑惠领着京京出去买菜的功夫,岳父突然大便失禁了,呼哧带喘臭作一团。韩冬生能不管他吗?管是管了,心里头别扭。他想,我上午在马路上伺候乘客,下午回到家还得伺候病人,可我家连台彩电都没混上,我怎么这么倒霉?

  韩冬生心理偶尔会升起这样的念头:“他怎么还不……呢?”但他总能自觉地立即把它压抑下去。

  岳父有时候精神稍好,能含着漱口水似的说话。这种时候他可能会叫过韩冬生去:

  “给我买两包烟来!“

  岳父哆哆嗦嗦地递给韩冬生一块钱。韩冬生默默地去了。岳父有一笔不算太少的退休金,但他并不把那钱交给他们打伙用。每月领到钱后,他只交上十五块伙食费,此外,就全留在自己身边。他嗜好抽烟、喝茶,没香烟没茶叶了,便掏钱让小两口去给他买。碰伤身体状况处于最佳状态,他兴许会蹭到街上去站站,然后给晶晶带回一点零食来。他们就是这么个经济关系。

  韩冬生买回了一包四毛四分钱的“翡翠“和一包四毛七分钱的”红梅“,老头只认这两个牌子,剩下的九分钢镚儿,韩冬生全数随烟交了上去,而岳父也就颤颤巍巍地收下。

  望着岳父不住痉挛的颜面,韩冬生又可怜起老爷子来。他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谁也难免有这么一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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