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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骨香番外

2016-11-15 11:23:41 编辑:chenghuijun 来源:http://www.chinazhaokao.com 成考报名 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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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桃源市陰气很重,下面是中国招生考试网http://www.chinazhaokao.com/小编今天为大家精心准备了脱骨香番外,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脱骨香番外(1)

  天幕如血,金銮宝殿,禁军里三重外三重围了个水泄不通。鸦雀无声,两相对峙,荡溢的杀戾之气似乎将时间都冻结成冰。

  蔡问一身龙袍,灿烂金黄耀眼,手中三尺长剑,正架在身前大肚子女人的脖子上。侍卫环绕着他,刀剑一致对外。面对陡然如潮水般涌来的禁军,都显得颇有些惊慌失措。而方才还在吹嘘拍马、高呼万岁的朝臣们都已纷纷倒戈,退到包皮围圈外。

  被蔡问挟持的女子,白衣缟素,简单的发髻凌乱的偏向一边,苍白秀美的脸上泪迹斑斑,身子微微颤抖着。

  没有人不认识她,柳枝,一个飞上枝头变成贤王妃,几个月不到又因和属下私通被休掉,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笑谈的普通乡野女子。如今蔡问居然把她抓来做最后的挡箭牌威胁贤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可是看着柳枝大着的肚子,还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蔡问睥睨众人,一贯奸猾狠厉的眼里此刻满是不甘与愤恨。

  “赵病,算你狠!居然装死逃过我的耳目,最后让你赢了又如何!你最爱的女人现在在我手里,你若再敢上前一步,便是一尸两命!”

  当今左贤王赵病,右宰辅蔡问,二人功勋卓绝,权倾朝野,互相敌对,互相制衡。宋真宗一直惧怕这个深得民心的皇叔与他争夺皇位,在宠 臣蔡问挑拨诬陷之下,削夺兵权,再三打压。

  蔡问逐渐大权独揽,到处排除异己。派人几度暗杀赵病,以为其身死,这才放心发难,谋夺皇位。却没想到登基没两日,赵病突然出现,陷他于四面楚歌的境地。若不是他先有准备,抓了柳枝,怕早已横尸当场。他们一世相争,他一贯小心谨慎,却没想到最后被他已死的假象冲昏头脑,棋差一着。

  此时赵病正站在最前列,习惯性的眯着眼睛看着他,抱胸而笑,表情轻蔑高傲,优雅慵懒中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危险和血腥。

  “蔡问,你以为靠着一个被本王休掉的女人就可以做挡箭牌安全离开?”

  冰冷不屑的声音,叫在场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冷战。

  宋真宗刚被救出没多久,惊魂未定的躲在赵病身后。本就内疚不安,此刻见贤王妃被掳去作为人质,不由低声劝道:“皇叔,皇位夺回来就是,放他走吧,切莫伤了柳枝和她肚中孩儿。”

  蔡问大笑:“狗皇帝说得对,一命换两命,何乐不为?”

  赵病摇头:“陛下,蔡问兵权在握,多年势力根深蒂固,难以铲除,手下奇人异士甚多,又有众多朝臣和大将的把柄,这次兵行险着,好不容易抓住,决不能放虎归山。”

  柳枝望着始终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赵病泪落如雨:“王爷 ,我从没求过你,也没想过拖累你,可就算是为了肚里的孩子……”

  江 流听到她的话心头一痛,紧握双拳。此刻他正混迹于禁军之中,以不为人察觉的速度慢慢向蔡问身后靠近,想一举偷袭,救下柳枝。

  赵病显得对柳枝的哭求无动于衷,冷道:“蔡问,你今天插翅也难逃!”

  大手一挥,百余把弓箭整齐划一对准了他,蔡问的眼中这时才闪过一丝惊慌。

  “赵病!女人就罢了,难道你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

  “真是可笑,这贱人与江 流私通,我怎么知道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本王的?”

  蔡问心头一凉,当年他派人暗杀,赵病就曾为救柳枝,身中数箭。他是认定了这个女人对赵病很重要,这才用来做要挟。可是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戴绿帽子,当时正是他们斗得僵持不下之时,赵病休了柳枝不说,还连撤江 流两级,调了他去守边关。但赵病一向狡猾,蔡问也一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因为怕柳枝遇到危险,而故意做样子给他看。

  柳枝拼命摇头:“王爷 ,我和江 流青梅竹马,情同兄妹,怎么可能有私情,你相信我……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他怀疑她,冷落她,误会她都不要紧,可是怎么能说孩子不是他的?他在她眼前与别的女子相好,辱骂她,休掉她,她没有过一句辩解埋怨。她知道他的眼中只有家国只有百姓,为了铲除蔡问,韬光养晦、处心积虑了花了整整十年。她不是故意成为他的拖累他的牵绊,如果可以,她宁可立马自刎于蔡问剑下,也不想看他有半点为难。可是孩子啊,他们倆的孩子,一夜 情乱,哪怕当初他是为负责任不得已娶她,就算对她没有半点感情,至少也应该顾及孩子。

  “你们的事,江 将军早已老实跟本王说了,你不用再狡辩!”

  柳枝慌了,怎么可能,江 流他……

  “你怎样都不肯相信我么?”

  “如此奇耻大辱,本王饶你一条贱命,已经算对得起这几个月夫妻恩情!”

  柳枝凄苦一笑:“赵病,这么久以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爱过我?”

  赵病望见她眼中绝望,心头一惊,看江 流已到蔡问身后不远处,知道随时都可以发出致命一击,但是必须不出半点差错,否则柳枝和孩子性命堪忧。虽然绝对信得过江 流的身手,可是掌心还是捏了把冷汗。

  “我怎么可能会爱你?我赵病想要什么人得不到,会看上你一乡野女子,若不是看在你怀了本王的孩子,却没想到竟然连孩子……”

  眉间一缕恨色,让蔡问心又凉了半截,恐惧和疑虑更重。

  柳枝低眉一笑,手轻抚自己的肚子。

  孩子,爹爹不相信娘,也从没爱过娘,他现在不要我们俩了。明明已经赢了,却不顾我们性命也一定要赢个彻底。与其在他眼前被杀死,还不如给他个成全。

  ……

  “柳枝!”赵病一声惊呼。

  蔡问一低头才看见眼前之人已就着他的剑抹了脖子,鲜血四溅。他暗叫不好,退了两步,却听到背后一阵风声。

  立马回剑转身,长剑刺穿飞扑而来的江 流,同时江 流的匕首也狠狠插入他的心脏。一切发生的太快,周围的侍卫都吓傻了,知道大势已去,刀剑都纷纷扔在地上。

  蔡问惊恐的瞪大双眼,无法相信江 流竟然宁肯同归于尽也要杀他,知道再无力回天,绝望的瘫倒在地,嘴角抽搐,终于断了气。

  此刻江 流一贯安静无华的脸上写满了悲恸与愤怒,墨玉般璀亮如星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光彩全无。

  脚步微微有些踉跄,走到二人跟前,见赵病抱着柳枝,早已没有平时一贯高贵慵懒,指点江 山的姿态。那双深邃的眼慢慢模糊,却始终紧咬着牙没有掉下泪来。

  “傻女人,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怀疑我做的决定,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我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呢……”

  江 流摇头,赵病不懂,柳枝只是个简单平凡的女子,不懂这些朝野争斗,更不懂他的隐忍和大义为先。正是因为全心的信任和托付,所以他说什么,便真的以为是了,哪里体会得到那些狠心的举动和话语背后的用心良苦。

  他想上前再多看她一眼,和她说最后一句话,可是那两人抱得那样的紧,他插不进去,只能像过去一样远远看着,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守护着她,守护着他们。他不是不能在杀蔡问时全身而退,只是看见柳枝死了,他突然也不想活了。

  初遇是八岁那年,他流落街头偷馒头吃被打昏死在路边,六岁的她救了他并用一个铜板买下他做家仆。

  “小哥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啦,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你……”

  于是那么多年,他始终默默守护着她,跟着她举家迁移,家境破败之后,又跟着她四处流浪,她爱上贤王做王妃,他便参军入伍做将军。田间私塾、乡野庙堂,他始终跟随着她的脚步。如今既然要走,他自然也不会扔下她……

  周遭乱哄哄一片,江 流手里紧握着那枚铜钱,眼前赵病悲痛和悔恨的脸逐渐变得模糊,隐约听谁喊了一声,蔡问的尸体不见了,他腿一软重重倒在地上,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轻叹一声,回想自己这一世清冷,半生漂泊,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眼前逐渐漆黑一片,淡去了那么多年的鼓角争鸣,金戈铁马……

  半月后,贤王妃大葬,举国同丧。一向节俭的左贤王大兴土木,几倾半壁江 山之力,齐集四方术士,为贤王妃建造了巨大的陵寝。

  一年后,贤王亲自率大军扛辽,指挥判断失误,大败于坞地,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江 流醒来是因为听见了一阵婴儿的笑声,咯吱咯吱的,空灵回荡,颇有几分诡异。

  他睁开了眼睛,可是仍只看见一片黑暗,他发现自己是站立着的,于是尝试着移动身体,但是脚和手好像都被什么固定住了。他又努力晃动了一下,可是还是挣不脱束缚,仿佛是被关在了一个什么容器里。

  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这里是哪里,陰曹地府么,柳枝在哪里?

  张开嘴想说话,可是似乎失语得太久,嘴里又塞了什么东西,只发出残破不全的呜呜声,在容器里嗡嗡回响。

  这是棺材么?他突然意识到。

  那咯吱咯吱的笑声近了,仿佛就在脚下,然后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向他,他觉得身体摇晃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撞击,头有刹那间的晕眩,他就狠狠的向地上倒下去。

  “哐当”一声清脆巨响,周身包皮裹的容器摔成了碎片,一接触到空气,他的血液就以能感觉到的速度开始飞快流动,毛孔张大嘴般拼命呼吸,眼前逐渐有了光亮。

  吐出一直含在口里的东西,是一颗通体透亮的珠子。感觉浑身痒痒的,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生长,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层白毛,像发霉了一样。

  未等他从惊恐中回过神,另一个东西蹭到了他脚边。他一惊,反射性的差点没一脚踢飞。看清了却发现那竟是一个在地上爬动的婴孩,一面咯吱咯吱笑着,一面咿咿呀呀的仿佛在和他说话。

  江 流一时头脑有些发昏,却还算镇定的开始环顾周围。几人环抱的粗大柱子,墙上镶嵌满了各色的宝石和夜明珠,天顶上是栩栩如生的壁画,而正中央的巨大水晶棺告诉了他,这里不是阎王殿,而是一座陵寝。

  再看了看地上那一堆陶土碎片,惊讶的发现之前自己竟是被做成了陶俑,驻守在棺材旁边。这座地下宫殿的规模显然相当巨大,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有如白昼。主室的布局十分简单,只有自己这座陶俑和正中央的水晶棺,地上画满了奇怪的符号。

  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却不太敢确定。江 流缓缓站起身来,朝那口棺材走去,而那个粉雕玉琢赤裸着身体的小婴孩,则兴奋的跟在他身后爬着。

  棺樽和棺材盖都已被掀开大半,而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正是柳枝。容貌未变,表情安详,一身洁白,一尘不染的睡在那里,仿佛只是小憩一会。

  江 流突然很想落泪,伸出的手却终究停在半空。那婴孩顺着他的腿往上爬,力气相当之大,很快便爬进了棺材里,亲热的靠着柳枝。

  江 流低头,果见柳枝原本大着的肚子如今已经变得平坦。再望向水晶棺盖倒映出来的自己满是白毛的脸,伸手摸了摸嘴里似乎多出来的东西,两颗尖锐的獠牙,脚步一个踉跄。

  扶着棺樽,他想哭又想笑,可肌肉仿佛僵硬了般做不出表情。将棺材中的小婴孩抱了出来,这才看见她浑身都是奇怪的紫色纹印,紫光闪烁之后,一切又消失不见,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一时眼花。

  “柳枝……”他轻唤一声,似是想把她从长眠中叫醒,又似乎怕吵到她。

  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除了尸身保持完好之外,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可是为何明明自己也死了,这孩子也死了,却还能自由 行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僵尸?他心里突然抱了丝期待,或许柳枝某一日,也是会醒来的。那么他们三个,哪怕永远只能活在坟墓里……

  突然又忆起贤王,不知道如今离他们身死过了多少年,天顶的壁画看上去还是有一些陈旧了。贤王不知道还在不在世,如果不在了,为什么不和柳枝葬在一起,却又将自己尸身做成陶俑,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怀中婴孩突然啼哭了起来,江 流不知她是冷了还是饿了,看周围没有别的东西,便取下盖在柳枝身上的纱衣将她包皮裹了起来。

  是个女娃啊,不知道出生多久了。明明应该已胎死腹中,却不知为何浑身竟然热乎乎软绵绵的,脉象呼吸都很正常,跟平常人一样。那当初死了还是没死,还是说贤王又想了什么办法来救她?

  这墓里处处透着古怪,江 流呆站在那里,一阵茫然。怀里孩子还在哭闹,挣脱他的手臂又爬到棺材里去,突然就着柳枝脖子上的剑伤吸起血来。江 流大惊,连忙去抱她起来,没想到她力气大得惊人,死死抱着柳枝不肯放。

  江 流知道她饿了,柳枝死而未腐,肉身仍如正常人一样鲜活粉嫩,她出世的这段日子,没有奶水哺育,定都是靠着吸食柳枝的鲜血而活。

  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的牙不由又长了几分,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渴望呼之欲出。可是那人是柳枝,她以血肉哺育孩子没有错,自己又怎么可以……

  他拼命的压制着,牙抵得上颚生疼,指甲也变得长而漆黑,痒痛间想将一切都撕成粉碎。再望向棺盖里的自己,双目血红,白毛还在不断生长。几乎要失去理智,却突然忆及以前征战时在一庙宇遇见的老和尚教他的一段经文,快速的在心里默念起来。总算逐渐意识清醒,獠牙、指甲还有身体表面的白毛也逐渐退去。

  那婴孩见他恢复成本来清朗俊雅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来抓他脸,江 流也低头亲了亲她的小手。

  打量四周,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出去。一般陵墓为了防盗墓贼,机关陷阱遍布,里外都完全封死。不过通常工匠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活埋在里面,都会修些暗道,应该不难找。

  却没想到此时小婴孩抱着柳枝咿咿呀呀的一个人玩得起劲,竟好奇的伸手把她嘴里的珠子取了出来。

  糟了,江 流预感不妙,柳枝还没醒。可是已经阻止不及,果见柳枝尸身以奇快的速度迅速腐化变作干尸骷髅。小婴孩握着珠子手足无措,看到娘亲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江 流黯然的呆立了几秒,把柳枝的披肩拉高,盖住了她的脸。

  本来想随柳枝而去,黄泉路上也守护着她,却没想到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只是,还有柳枝的孩子要照顾。那就活吧,不论以什么形态什么方式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江 流抱起孩子,拾起那两颗一模一样的珠子揣在怀里,在柳枝幕前拜了拜,出了陵墓。

  千年以后。

  桃源市,以前也叫桃园市,因为所处要塞之地自古是兵家战场,有好几个万人坑。为平怨气,遍栽桃树辟邪,可是各种非人还是喜欢往这里聚集。反而每年三月桃花盛开,满城落英缤纷,为桃源市带来了可观的旅游收入。

  凌晨三点,市中心一条沿河的路边,仍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里是著名的酒吧街,就算深夜来往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街的最尾端,有一家小店。和旁边装修风格或奢华、或奇特、或个性,以招揽顾客的酒吧不同,就是很简单的在门边立了一个灯箱,写着“成人 用品商店”,上面挂了个红色招牌“脱骨香”。

  一般的成人 用品店都开在靠近居民区的地方,这儿地价贵,也没见店里有多少出入的客人,旁人都好奇它怎么经营得下去。偶尔被酒吧里的音乐吵得头痛脑涨的,便随便溜达到这家店里逛逛。

  店里货品非常齐全,除了一般的安全套、情趣内衣 、情趣用品,还有各种滋陰壮陽的药物。有需要还可以电话预定,送货上门。

  店主总是不在,店子通常傍晚才开,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看着。来光顾的如果是脸皮薄的年轻人,看到卖这些东西的是个小女孩,难免扭捏害羞。如果碰上龌龊大叔或者隔壁酒吧喝醉酒想要闹事的,一走进店里,闻着旁边貔貅金熏炉里燃的香,神使鬼差的便也掏出钱买一大堆东西,然后晕乎乎乐滋滋的走了。

  此刻,脱骨香的店门再一次被人推开,门口挂的风铃响了一阵,格外悦耳动听。来人忍不住抬头看,白白的,一根根一片片,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到有些像挂了一串骨头,心里不由恶寒一阵。

  柜台后的小女孩正对着电脑屏幕玩植物大战僵尸,刘海杂乱的用笔盖固定在头顶,眼睛特别大,睫毛又长又密,听见客人进来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脱骨香番外(2)

  他蜷缩在床 上,拼命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渴望,几乎要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闷热的快要窒息,门窗却被他关得死死,空气里的每个细菌都在发酵。不管家人在外面怎么敲门他都不理。

  身体不受控的一直在哆嗦,强压抑自己不要去看窗外,不要去想十九层的高度之下是怎样诱人的一片虚空。可是风呼呼的吹打着窗户,召唤他,仿佛要从每一个缝隙里钻进来,一丝丝,陰冷直到骨髓。他满头大汗的咬牙扑上前去,从抽屉里拿出大卷的透明胶带,手忙脚乱的将窗户所有缝隙都贴上,仿佛在跟谁拼命一般的用力。

  正在这时,电脑屏幕“啪”的一下亮了,他听见一阵熟悉的QQ滴滴滴的声音。脸顿时惨白如纸,缓慢的,僵硬的,一格一格的回转头去,像年久生锈的铁皮人。电脑被拔掉的电源线仍然随意扔在地上,而QQ自动弹出对话框,鲜红色的字体,写了几行字。

  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他露出陰森诡异的笑,动作柔软得仿佛在跳舞,从背包皮里取出MP3,带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结实的黑色塑料袋,套在头上,扎紧。撕掉胶带,打开窗户,爬上窗台,迎着风张开双臂跟着MP3里的歌大声哼唱起来。塑料袋随着他的呼吸膨胀瘪缩,犹如濒死的鱼。

  又一阵风吹来,他迎着风,轻盈优美的以飞翔的姿态从窗口一跃而下,落地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自己骨骼寸断的声音来自遥远的天涯。

  大雨倾盆而下。

  林强蹲在檐下望着不远处的尸体皱着眉头抽着烟,虽然下着雨,周围依然围了很多人,记者的闪光灯还一直在那闪个不停。

  小唐打着伞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恶心的表情。

  “林队……你的烟……”

  林强低头一看,刚刚检查尸体的手套忘脱,血都沾在烟上了,不由更加心烦的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脱了手套往小唐脸上砸去。

  小唐无奈,哈着腰凑过脑袋,谄媚的笑:“要不,林队,咱们还是把沈教授请过来?”

  这一个月里都死了七个人了,个个都是头捆着塑料袋跳楼自杀,骨头全部粉碎,装一袋子脑浆,模样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貌似已经超出他们正常破案的范围了吧,偏偏林队倔得很,死撑着就不让他去找沈教授。

  林强又想了半天,才道:“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到现场来看一下。”他和沈漠两人天生气场不合,一个看不惯一个。

  小唐左顾右盼:“还是我开车去学校接他过来吧。”

  林强挑起眉毛:“上次局里不是刚给他配了个手机?”

  “这……”小唐五官都挤在一起,无辜至极的看着他。

  林强无奈挥手:“快去快回。”

  小唐这才举着伞又跑远了,开车直奔T大校园而去。

  桃源市北郊监狱,早晨一贯寂静,此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惨叫,犹如鬼哭狼嚎,久久回荡在监狱上空。声音之巨大,超过人类可发出的极限,直叫人肝胆俱裂。

  狱警们不明所以,心道难道有人搞鬼,一间间查房,却未见有人受伤或者越狱。

  此时一个穿制服 的男人趁乱从监狱里走了出来,步行到不远处停着的红色跑车旁。

  “小猫开门。”发出的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车门应声而开,来人钻进后座,开始从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兜里掏东西。罗盘、匕首、桃木剑、手槍、水槍、还有一些银弹头和许多瓶瓶罐罐,仿佛多啦A梦的口袋,都不知道怎么被她装下的。

  最后甚至还掏出一个苹果塞进嘴里。

  “蔻丹,任务完成的还顺利吧喵?”一个带点机械却又不失可爱的童声从汽车喇叭里传出来。

  沈蔻丹一边狼吞虎咽的吃苹果,一面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最讨厌清洁监狱和医院了,脏死了。一次要对付那么多,我昨天除了一夜 再加今天一个早上才除完,没想到最后还碰上一个大号的,差点被他给逃了,现在又饿又累又困。小猫开车,回家睡觉。”

  驾驶位置虽然没有人,车子自动发动起来。挡风玻璃调成对外模糊不可见模式,否则非有人被吓到。

  “监狱是整个桃源市戾气最重的地方,鬼怪自然厉害,没像上次一样受伤就好喵。”

  “放心,这次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就怕你逞强喵,敢情你这次是回去报仇的。”

  沈蔻丹得意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很快把苹果吃完,卸下脸上和头上男人的伪装,狱警的衣服直接换成睡衣,抱着骨头型的靠枕在车里打起瞌睡来。

  “蔻丹,你叔电话喵。”

  蔻丹打了个呵欠眼睛都懒得睁,蜷缩在后座上也跟只小猫似的。

  “接进来。”

  于是一个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光听声音就能把人耳朵粘住,可惜语气却太过严肃冷淡,而且每句话都短得可以。

  “在哪里?”

  “我在车上,刚从监狱里出来。”

  “顺利么?”

  “当然,叔谁给你打的电话。”

  “小唐。”

  “准备去现场还是刚回来?”

  “回。”

  “是跳楼自杀那个案子?”

  “是。”

  “真的是鬼魅作祟?”

  “对,而且很厉害。”总算多了几个字,蔻丹叹气,都不知道沈漠为什么平时说话明明好好的,一打电话就变成这样。

  “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负责爱芽医院。”末了又补充一句,“今天晚上。”

  “我可不可以明晚再去?我要回去睡觉,我好累啊!”蔻丹开始抱着枕头打滚撒娇。

  “不行。”

  没等蔻丹再抗议,那边已经挂了。

  呜呜呜,有没有搞错,虐待劳工啊!沈蔻丹趴在座位上捶捶捶,终于还是决定不埋怨了抓紧时间睡觉。

  江 小司下午一放学就被同桌李月依拉出了教室。

  “小司,陪我去超市。”

  脱骨香番外(3)

  爱芽医院是一家私营的妇产科医院,矗立在桃源市东南角的风水位,按道理是不应该那么多邪秽物的,偏偏却经常闹鬼。主要是来这里做人流的人太多,死婴的怨气太大,镇压不住,沈蔻丹不得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做一次清洁。不过庆幸的是,虽然数量比较多,还没懂事没经历过世间丑恶,单纯抱着对未能出生怨恨的小婴孩,总比普通医院里形形色色的鬼魂要好应付。

  这两天医院大楼在停业整修,凌晨1点,医院里除了门口有两个保安,连一个值班的小护士 都没有,整栋楼漆黑一片,更显得鬼影重重。

  长夜漫漫,两个保安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聊天。

  小王问:“喂,你看今天的报纸了没有?又有人跳楼了。”

  老丁一惊:“不会吧!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了。”

  “而且听说也是头上套个袋子,装一袋子脑浆,骨头和身体组织全碎了,几乎是粉末状,脑袋破得像西瓜,身体却几乎没流什么血。一般人死了都是硬翘翘,那几个却是整个身体软软的如同面团 ,皮囊里跟装了一包皮水一样。”

  “套塑料袋?这死法还真够新鲜环保的,至少脑浆不会流得到处都是。”

  “你别恶心我了。这事玄乎,《桃奇谈》上有篇评论说是有鬼怪作祟,我看八成是真的。”

  “又是那个粉红飘飘说的啊?我跟你说少听她妖言惑众,那不过是为了杂志销量罢了,每次一出什么案子,她就说是鬼怪闹的,说得神乎其神,最后案子一破,犯人被抓她还不是无话可说。”

  “可是这次她还配了一副照片啊,你看看是不是有点面熟?”小王把那本印着一个少女对着穿衣镜自拍 的杂志递给他。

  “……”

  “怎么样?”

  “是有点面熟,这不是上个月的哪天被一个男人扶着来咱医院的那个女的么?”

  “对对对,我就说我没记错嘛,当时你拉我叫我看来着,说那女的长的漂亮,看上去不过高中生的样子不会是来做人流的吧。她当时穿的红裙子超级短,摇摇晃晃的被身边男人扶着,风吹起来都不管,我还看到她内裤了。所以一看到这照片上的红裙子,我就想起来了。”

  “这和跳楼案有什么关系?她是跳楼的人的女朋友?”

  “这个不知道,杂志上只说据内部消息,死的这几个男的身份年龄职业各异,互相都不认识,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QQ上都加的有这个女的,死之前貌似还和这女的聊过天。”

  “那就是被这女的害的呗,或者像电视剧里那样用跳楼来证明自己的爱意,唉,红颜祸水啊。”

  “可是这女的已经死了啊!”

  “什么?”

  “好像说是人流手术不太成功,回去没几天被人发现死在家里,爬得一地都是血。”

  “啧,可惜了,生那么漂亮,怎么就不会爱惜自己呢,何必呢这是,现在的年轻人啊……”

  “听说她的QQ一直在线,连警局都查不出IP地址。我猜她是不是死的冤枉,然后那几个男的害过她,她变成鬼找他们报仇害他们自杀啊?不然好端端的,谁舍得去死。”

  “估计是谁帮她挂着呗,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是她朋友什么的帮忙做的,你别啥都往鬼上扯,最近看《桃奇谈》看多了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别乱讲,这世上哪有鬼,说起来医院算是陰气最重的地方了吧,我们俩在这守了那么多年,你有见过半只不?不过是人犯了罪,想要逃过法律,故意把罪过推到鬼的身上罢了。”

  老丁话刚说完,医院二楼一个窗口就闪出奇异的红光,然后一阵器皿跌落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小王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使劲握住老丁的胳膊。

  “老兄!咱医院最近总出事,这都停业整修了,不是真闹鬼吧?”

  老丁站起身来:“没见有人进去,怕是有小偷,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老丁拿着电筒往楼上巡视,医院白天窗明几净的,一到晚上就显得特别陰森恐怖,任凭老丁再胆大,掌心里还是微微有些虚汗。

  慢慢走近之前有异动的房间,是二楼的洗手间,侧耳听了片刻,依旧隐约有些响动,明显有人在里面,他咬咬牙,猛的推开门,举起电筒。

  “谁在里面?”

  一个有些驼背的女人一只手遮住脸挡住强光,从水池边抬起头来。

  “夜婆,你还没走啊,也不开灯。”老丁打开洗手间的灯,才发现,洗手池上方的巨大镜子上爬满了裂纹,碎得又密集又整齐又有规律,蜘蛛网一般从正中间一点发散开来。却只是开裂,没有从墙上掉下来。人影映在上面有几百个之多,密密麻麻,看上去有些眼花有些吓人。

  夜婆摆摆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不知怎的晕倒在洗手间里,刚刚才醒过来。”

  老丁这才打消疑虑:“这镜子怎么碎了?是不是撞上了?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没事,就是腰有点疼,明天我上医院看看,今天就先不回去了,住休息间里。”

  “那好,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我。”老丁也不再多说什么,夜婆在这当清洁工都二十多年了,绝对比他熟悉。

  老丁前脚一走,假扮夜婆的沈蔻丹就弯下腰,一手拎起那个被她踩在脚下难产而死的女人的脖子,不顾对方的挣扎,将那半透明的身体塞进了随身的小袋子里。

  居然想杀她,不自量力。解决完这些大的,小的就好办多了。

  沈蔻丹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她从来都是易容的,这样抓鬼的时候进出来去比较自由 ,不用偷偷摸摸的。特别是有时候碰上厉害的鬼怪,动静会比较大,善后起来麻烦的很。

  如果是私人的宅邸闹鬼什么的也还好,甚至会花钱请她去除灵,可是像监狱、医院、事故现场等这些特别容易发生灵异事件的地方,政府别说不信了,就是相信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请人来做法什么的,岂不是在宣传迷信思想。

  但是他们也不能因为没人请便撒手不管了,只得自己暗地里来,真是费力又不讨好。

  别的地方的人死后大多都去投胎,这儿的却戾气稍重就化为鬼,陰魂不散。沈家世代除魔卫道,几百年前起不得不定居于此。那八方的桃树,是按阵法种植,那么多年,却依旧镇压不住。以前沈家人丁兴旺,到如今却只余了沈漠和沈蔻丹叔侄女二人。而桃源市的人口越来越多,凶案仇杀也越来越多,鬼也越来越多。他们一天到晚,忙都忙不过来。

  沈漠白天要给学生上课,课余要协助警局查案,时间不多。于是作为沈家的下一代传人的她便理所当然成了职业的捉鬼专家,每天到处跑来跑去。有钱拿的活自然开心,免费来医院做义工她可就不喜欢了。

  从包皮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奶瓶,瓶子里装了奶水和符灰混合在一起,颜色有些诡异,这是真的奶水,可不是冲泡的牛奶,她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举着瓶子对着空中,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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