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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咏怀诗

2015-12-27 01:50:49 成考报名 来源:http://www.chinazhaokao.com 浏览:

导读: 阮籍咏怀诗篇一《阮籍《咏怀诗》》 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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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咏怀诗篇一
《阮籍《咏怀诗》》

阮籍《咏怀诗》

一、意旨遥深的诗人:阮籍

阮籍(210-263),字嗣宗,陈留尉氏(今属河南)人。

时代状况:玄学。篡权。战乱。黑暗。

竹林七贤:怀县(今属河南省)的山涛、向秀,尉氏(属陈留郡,今属河南省)的阮籍、阮咸,铚(zhì)县(今属安徽省)的嵇康,沛国(今安徽宿县西北)的刘伶,还有林沂(yí)(今属山东省)的王戎。在“竹林七贤”中,山涛和王柔虽然很崇奉老庄的道家哲学,但也非常热心于名位利禄,所以,他们二人的生平在“竹林七贤”中比较富贵、显达,而不以文学著称,也没有留下很多好作品。

向秀、刘伶、阮咸虽然留下一些作品,但不算很多,只有向秀的《思旧赋》、刘伶的《酒德颂》等较为著称。

在七贤中,真正倜傥不群,富有个性,而且在文学上有较大成就的自然就是嵇康和阮籍了。这两个人的作品风格完全不同,阮籍的风格是寓意遥深,志气旷逸。前人评他们二人的诗说:“嵇诗清峻,软旨遥深。”意思是说嵇康的诗清新、峻切,阮籍的诗意旨遥远、深微,难以测知。

如果从诗歌的艺术价值来说,嵇康的诗虽然也写得很好,但是,写得过于直率了,缺乏含蓄,没有蕴藉;阮籍的诗虽有一份哀怨之意,但很有节制,很含蓄。所以阮籍的诗富于蕴藉、沉挚的意趣。因而,在竹林七贤之中,在“正始时代”的作家之中,阮籍的文学成就是第一位的。

阮籍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儿子。阮瑀“工于诗文、长于书札”,诗、文和书信都写得很好,曾担任过曹操的记室。

历史上记载:阮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因为他所处的魏晋之交的乱世,不如此不足以远祸全身。阮籍的性格,一方面他的生活非常放浪,秉赋有豪放的志意,不受一切外在的礼法的拘束。另一方面,他为了能够在衰乱之世委曲求全地保全自己,而在内心非常有节制。阮籍的诗之所以写的如此寓意遥深,他的为人之所以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正是因为他有两种相反的情感的缘故。

关于阮籍的为人,历史上记载说,他“内心淳至,以孝称,而疏于礼法”。虽然他外表上行为放浪,而内心却是非常淳厚、非常笃挚的,并且以孝顺著称。有一天,阮籍正和一位朋友下棋。这时,有人把他母亲死了的消息告诉他,他的朋友想要停止下棋,但他却对下棋的朋友说,请终此局。下完这盘棋,他就放声一恸,呕血数斗,而且“哀毁骨立,杖而后起”。

当时人们以吊丧为重,当中书令裴楷来吊祭阮籍母亲之丧时,阮籍散发箕踞,醉而直视。既不给裴楷答礼,也不哀哭。裴楷仍然尽他的吊丧之礼。当时有人问裴楷,既然阮籍没有给你答礼,你为什么还尽丧之礼呢?裴楷回答说,阮籍那样的人物是在礼法以外的,他可以像他那样行事;我们是一般的寻常人,是在礼法以内的,是应该遵守礼法的。此外,阮籍疏于礼法,他遇俗士则白眼沉默,遇知己就以青眼相对。嵇康的哥哥来见阮籍,他就以白眼相对;嵇康自己来见阮籍,就以青眼相对。

历史上还记载,阮籍“口不臧否人物”。当时有人故意与阮籍谈话,像当年谗毁嵇康的钟会,也非常忌恨阮籍。钟会当时任司隶校尉,他“数以时事问之”,

多次让阮籍对当时正事进行评论,希望从阮籍的口中得到他对当时一些人物的批评作为把柄,然后再给阮籍加上一些罪名,而阮籍绝口不臧否人物,“皆以酣醉获免”。(司马昭替他的儿子司马炎向阮籍求为婚姻,要阮籍把他的女儿嫁给司马昭的儿子,阮籍知道司马昭的用意之后,便常常饮酒,一醉达60天之久,使司马昭没有机会谈及此事。)

历史上还记载,阮籍好读书,爱山水,常任意出游,“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他喜欢读书,也喜欢游山玩水。他常常任意地驾上车出游,但不按着一般人所经过的路径走,而是任意而行,当走到途穷无路可走的时候,就恸哭着转回来。

历史上海记载,阮籍有一次登上了当年刘邦与项羽作战的广武山,当他目睹旧时楚汉相争的作战遗迹时,不禁叹息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他是在感叹在一个衰乱的时代,没有一个真正伟大的英雄人物能够拯拔、能够救济正处于水火涂炭之中的人民。他对时代危亡的慨叹和失望的悲哀之情,都在这两句话中深深地表现出来。

阮籍好老庄,然而他曾经屡次出仕,(比如他做过太尉蒋济的掾属,做过尚书郎,步兵校尉),是为什么呢?一方面,他有放浪不羁的一面,对当时的时代非常失望、不满,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一种委曲求全的苦心,能够节制自己。所以,他屡次出仕又屡次辞官,正好可以看出他内心矛盾挣扎的痛苦。

在七贤中,阮籍是内心最为矛盾、最为痛苦的一个人。因此,他常常“夜阑酒醒,难去忧畏,逶迤伴食,内惭神明。耿介与求生矛盾,旷达与良知互争,悲凉郁结,莫可告喻。对天咄咄,发为诗文”。老庄哲学的旷达与他良知上所忍受的悲苦互争,内心真是“悲凉郁结”,而这种痛苦又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所以就把内心的零乱、悲苦用诗文表现出来。

阮籍在政治上有雄心壮志,但他不满司马氏的所作所为,不愿依附司马氏,又怕遭祸而不敢公然反对。他崇尚老庄的自然无为,蔑弃礼法;对司马氏提倡儒家礼教的一套虚伪行径,深为反感。他有才能,有志向,但无法施展,所看见的是恐怖的屠杀和虚伪的礼法。哀伤、苦闷、恐惧、绝望包围了他。他写下了五言《咏怀诗》八十二首,充分表现了他那孤独苦闷的心情,同时隐隐约约地对时政和上流社会的丑恶现象进行了讽刺,忧生和愤世构成了他诗作的主题。他的诗语言比较质朴,不假雕饰,但因对许多丑恶现象不敢明言,隐约其辞,因此不少篇章的内容显得深晦难晓。他的诗在展示内心世界的丰富复杂性方面,在深入表现诗人的个性方面,堪与曹植的诗比美。

二、咏怀诗

阮籍咏怀诗共有82首。所谓“咏怀”,就是抒写怀抱的意思,内心之所感动的,内心之所思想的,都可以抒发出来。

阮籍的82首咏怀诗,不是作于一个时候,而是“因物因事,情动于衷而见于吟咏。内多忧时愤激之言,而出于隐喻象征,迂回吞吐,耐人寻味”。

前人的评价:

钟嵘《诗品》:“《咏怀》之作,可以陶性灵、发幽思。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洋洋乎会于风雅。”又说:“厥旨渊放,归趣难求”。指出阮籍的诗,言语字句所写的景物好像就在我们耳目之前一样,而它其中所蕴含的情意,其寄托像八荒一样的遥远,很难搞懂他的主旨是什么。

晋宋之交的诗人颜延年在他的《咏怀诗注》中说:“嗣宗身事乱朝,常恐罹

谤遇祸,因兹发咏,故每有忧生之嗟。虽志在刺讥,而文多隐避。百代之下,难以情测。”

清代的陈沆在《阮籍诗笺(jiān)》的开头引用颜延年上面的那些话,接着说:“今案软公登临广武,啸傲苏门。远迹曹爽,洁身懿、师。其诗愤怀禅代,凭吊今古。盖仁人志士之发愤焉,岂直忧生之嗟而已哉。”陈沆说,阮籍的诗并不仅仅是颜延年所说的写人生的忧患艰难而已,而是仁人志士的作品,具有非常深远的含义。

三、夜中不能寐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表面意思是说,作者半夜睡不着,做起来弹琴而已。却蕴含着他内心的忧思烦乱,他那想要求得抒发,想要求得解脱、寄托的努力和挣扎都表现在其中了。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衿。”

帷:帐幔、帘幕。在这指窗帷。

鉴:照

天上的明月照在这薄薄的窗帷之上。然而,阮籍所写的明月照在窗帷之上,还蕴含着他此时此刻内心的一种触发,内心的一份感动与哀伤。因为月亮这个意向,会引发诗人一份寂寞、惆怅、哀伤的感情。(举头望明月。“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玉阶怨》)

清:凄清

衿:衣服的前衿,正当胸怀的所在。

这里是说这时又有凄清、寒冷的夜风直吹到我的衿怀之内。这种寒冷,不仅仅是身体所感受到的寒冷而已,而且是他内心之中一份寒冷的感受。

“孤鸿号外野,朔鸟鸣北林。”

鸿:是雁中最大的一种。这种鸟飞得很高,飞得很远。鸿雁是常常成群结伴地飞翔,或者排成“一”字,或者排成“人”字。而有时会有一只失群的孤雁,它孤独地一个人,所以是孤鸿。

这一句表面上写他耳朵听到的孤鸿的号叫,其实是他内心的孤鸿的感觉。他说我听到那孤鸿在悲鸣,在哀号,在什么地方哀号呢?在辽远的旷野之上。

朔:指北方。朔鸟,就是指北方的鸟。然而“朔”还有“寒冷”的意思。冬天的北风就是朔风,朔风就是寒风。在这里,与其把它讲成北方的鸟,不如把它讲作寒鸟,是写在寒冷的冷风之中的寒鸟在悲鸣,在啼叫。在什么地方呢?在北方的树林之中。北方的树林是指寒冷的树林。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我在这个地方走来走去,将要看见什么,能见到什么呢?明月、清风、孤鸿、朔鸟。但他说,他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明月、清风、孤鸿、朔鸟”都被阮籍一笔抹杀了吗?不是。阮籍所说的不是这些,这些明月、清风、孤鸿、朔鸟所代表的是绝望,是幻灭,是悲哀,是寒冷,是孤独,他要挣扎着离开它们,然而,除了它们以外,他再也找不到什么了,没有一件事物能够给他带来温暖和安慰。所以,他在徘徊与彷徨之中再也

寻觅不到任何一件事物了。

在魏晋如此危亡、衰乱之世,我能够希求、盼望些什么呢?所以“忧思独伤心”。他只有满怀忧愁、烦乱的一份情思,自己单独地伤心。而且,这一份伤心是无可告喻的。有谁能知道我的伤心,向谁倾诉我的伤心?

他身仕乱朝,常恐遭祸。他不敢把自己对时代的那一种黑暗、危亡的“愤怀禅代”的感觉向人诉说。只有“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了。

意象与抒情

四、嘉树下成蹊(xī)(其二)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

嘉树:是美好的树,凡是一切美好的树,都可以称它是嘉树。

《史记·李将军列传》:“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有一些美好的树,树的下面就自然会走出路来的,这些树就是东园的桃树和李树。这两句比喻美好繁盛的时代。

秋风吹飞藿(huî),零落从此始。

飞藿:“藿”是豆叶,即豆类的植物。“飞藿”是指零落的豆叶。——对比木本植物。

沈约解释这两句说:“风吹飞藿之时,盖桃李零落之日:华实既尽,柯叶又凋,无复一毫可悦。”

这两句是说,秋风吹在豆叶上,我们就感到万物零落从此就开始了。比喻凋零、衰败的时代。

前面四句,我讲的只是表面的意思。陈沆的《诗比兴笺》认为这四句诗是有一种比兴寓托的深意,陈沆说那是“司马懿尽录魏王公置于邺。嘉树零落,繁华憔悴,皆宗枝剪除之喻也”,意思是说这四句诗比喻曹魏的宗室之被司马氏所剪除。

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繁华:颜色美丽。

荆:一种落叶的灌木,它的茎是丛生的,大概有四五尺高,枝干很坚劲,古人常有人以荆木做手杖用。

堂:是一所房屋之中最中央的、最美好的、最高大的建筑。

杞:枸杞。

这两句是说,人世之间本来就是如此,一些盛衰兴亡的转变都是如此:一切繁华的事物都会有一个憔悴的结果和下场。而厅堂之上就会长满荆、杞。生——死;聚——散。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舍:舍弃

之:代词,指零落、憔悴而长满荆杞的地方。

西山:用典。是伯夷、叔齐当年隐居的地方。伯夷、叔齐是商纣时代孤竹国国君墨胎初的两个儿子。周武王灭了商纣之后,他们“义不食周粟”,饿死在首阳山。《史记·伯夷列传》说伯夷、叔齐临死之前作了一首歌:

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微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吁(xū)嗟徂(cú)兮,命之衰矣!”

趾:山脚。

这两句是说,这样一个危亡、衰乱的时代,我要赶着我的马,鞭策着我的马,离开这个地方,到很远很远的西山去。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

阮籍在魏晋之交的危乱之时,他有那种委曲求全地保全的悲哀和痛苦。有的时候,之之所以肯于委曲求全,还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说自己果然就贪生畏死而就委曲求全了,有时不是的,而是为了对自己的亲属、家人的一份保护爱护之意,因为有的时候会因为自己而连累整个家族。

阮籍说,我有时想到我一身的安危都不能够自保,何况说我还要恋念、还要保护我的妻子儿女,我如何能够保全他们呢?像这样的危亡之世,有一天说不定就会有杀身之祸。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凝霜:凝结的寒霜。

被:遮盖

岁暮:一年最后的日子

已:毕,完

这两句说,那寒冷的严霜整个地把郊原四野的野草都覆盖的时候,有什么生物还能保全下去呢?一年就要过去了,那我只好说一切都完结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这里表现得非常绝望,同时,也表现了他在这个危亡、衰乱之时,那一份要苟且、委曲求全地求生的矛盾和悲哀。

其六 一日复一夕

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

每个人都是在白天黑夜的循环中度过的。在一天又一天的岁月累计中“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

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

逐渐衰老,这是谁也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因为阮籍“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所以他的人生体验是时时刻刻焦躁不安的。

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万事无穷极,知谋苦不饶。

阮籍咏怀诗篇二
《赏析阮籍咏怀诗》

阮籍咏怀诗篇三
《阮籍《咏怀诗》82首》

阮籍《咏怀诗》82首

阮籍《咏怀》:政治抒情组诗的出现 苦闷与旷达 渊永的滋味与隐约曲折的风格

曹魏后期,政局混乱,曹芳、曹髦等皇帝既荒淫无度,又昏庸无能,司马懿父子掌握朝政, 曹芳、弑曹髦,大肆诛杀异己。此时文人的命运与建安时大不相同。拥曹的何晏、夏侯玄 人被杀。嵇康拒绝与司马氏合作,亦惨遭杀害。阮籍本有济世志,但不满于司马氏的统治, 酣饮和故作旷达来逃避迫害,最后郁郁以终。山涛本来与阮籍、嵇康等人为友。同在“竹 林七贤”之列,后来投靠司马氏。正始十年司马懿父子发动高平陵政变,夺取权利后的十 年间,全国进入恐怖状态。(只到高平陵政变十六年后,司马氏才最后取而代之,夺了曹 家的帝位。)

这一时期的诗人,政治理想落潮,普遍出现了危机感和幻灭感。此时的诗歌也与建安 诗坛风貌迥异,反映民生疾苦和抒发豪情壮志的作品减少了,抒写个人忧愤的诗歌增多了, 故阮籍诗“颇多感慨之词”(钟嵘《诗品》)和“忧生之嗟”(李善《文选注》),嵇康诗 亦“多抒感愤”(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卷八)。由于正始玄风的影响,诗歌逐渐与玄 理结合,诗风由建安时的慷慨悲壮变为词旨渊永、寄托遥深。因而正始诗歌也体现出其独 特的艺术风貌,严羽《沧浪诗话·诗体》说:“以时而论,则有……正始体。”注云: “魏年号,嵇、阮诸公之诗。”

阮籍的代表作是《咏怀诗》八十二首。这些诗非一时一地所作,是其政治感慨的记录。 这些诗抒感慨,发议论,写理想,开创了中国文学史上政治抒情组诗的先河,对后世产生 了重大影响。

阮籍的《咏怀诗》充满苦闷、孤独的情绪,其诗或者写时光飞逝、人生无常,如: “悬车在西南,羲和将欲倾。流光耀四海,忽忽至夕冥。朝为咸池晖,濛汜受其荣。” (其十八)“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 (其三十二)或 者写树木花草由繁华转为憔悴,比喻世事的反复,如:“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 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记。” (其三)“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其十二) “清露为凝霜,华草成蒿莱。”(其五十)

“不见日夕华,翩翩飞路旁。”(其五十三)或者写鸟兽虫鱼对自身命运之无奈,如

孤鸟、寒鸟、孤鸿、离兽等意象经常出现在诗中,特别是春生秋死的蟋蟀、蟪蛄,成为诗 人反复歌咏的对象(如其十四、其二十四、其七十一)。或者直接慨叹人生的各种深创巨 痛,如少年之忽成丑老(如其四、其五、其六十五),功名富贵之难保(如其十三、其五 十三、其五十九),以女色事人之不可靠(如其二十、其二十七、其三十)。由于从自然 到人事都充满苦难,阮籍心中的苦闷难以排遣。《咏怀诗》其一说: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此末尾两句可视为全部《咏怀诗》。清人方东树说:“此是八十一首发端,不过总言 所以咏怀不能已于言之故。”(《昭昧詹言》卷三)又如其十七:

独坐空堂上,谁可与欢者。出门临永路,不见行车马。登高望九州,悠悠分旷野。孤 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

这首诗写独坐无人,出门无人,登高无人,所见仅为孤鸟、离兽,栖惶无主之情溢于 纸上。在这种局面之中,诗人进而感到壮志、理想都成了泡影。

《咏怀诗》其十九以佳人喻理想,写诗人心虽悦之而无由交接,表现了理想不能实现 的痛苦。其八十命意亦相似,只是又多了一层生命短促之悲。其七十九写凤凰的悲剧,凤 凰立身高洁,志向远大,但羽翼为秋风所伤,已无法飞翔, “但恨处非位,怆恨使心伤”, 简直是阮籍的自况。《咏怀诗》中迁逝之悲、祸福无常之感触目皆是,正体现了他忧愤深广 的情怀。阮籍诗中悲哀、凄怆、涕下、咨嗟、辛酸、蹉跎、忧伤、愤懑、怨尤、悲悼等词语 十分常见,充分反映了他极度苦闷的心情。

面对污浊的社会与短暂的人生,阮籍无法找到真正的出路,只好故作旷达,在生活中, 他做出许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在诗歌中,他也为自己设计了精神的出路,这就是游仙和隐居。 阮籍的《咏怀诗》有不少篇章写游仙和隐居,有些则是仙隐结合。他在诗中常常赞美巢由、 夷齐、邵平、四皓等隐士,而讽刺苏秦、李斯等人因贪利禄而导致杀身之祸。

阮籍赞美神仙隐逸,只是排遣苦闷的一种方式,他其实是颇有济世之志的。《晋书》本 传说他:“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 为常。”所以他在写愤懑与出世之情的同时,也表现出对时局的关注和自己的怀抱。如《咏 怀诗》其三十一,批评曹魏政权荒淫腐朽,指出其必定灭亡的命运:

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台。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歌舞 曲未终,秦兵已复来。夹林非吾有,朱官生尘埃。军败华阳下,身竟为土灰。

有的诗则揭露礼法之士的虚伪,如其六十七:

洪生资制度,被服正有常。尊卑设次序,事物齐纪纲。容饰整颜色,磬折执圭璋。常上 置玄酒,室中盛稻粱。外厉贞素谈,户内灭芬芳。放口从衷出,复说道义方。委曲周旋仪, 姿态愁我肠。

有的诗则抒发自己的壮志,如其三十九:

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临难 不顾生,身死魂飞扬。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垂声谢后世, 气节故有常。

阮籍诗的风格隐约曲折,“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厥旨渊放,归趣难求” (钟嵘《诗品》),这主要是由其时代与身世决定的。他同情曹魏,不满于司马氏,但身仕 乱朝,常恐遭祸,故处世极为谨慎,“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晋书·阮籍传》)。 作诗亦不敢直言,常常借比兴、象征的手法来表达感情、寄托怀抱。或借古讽今,或借游仙 讽刺世俗,或借写美人香草寓写怀抱。李善《文选注》分析这种情况说:“嗣宗身仕乱朝, 常恐罹谤遇祸,因兹发咏,故每有忧生之嗟。虽志在刺讥,而文多隐避,百代之下,难以情 测。”但就诗歌精神而言,阮籍的《咏怀诗》与建安风骨仍是一脉相承的,如严羽《沧浪诗 话·诗评》说:“黄初以后,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内骨。”

试论阮籍的《咏怀诗》

阮籍(嗣宗)是魏晋交替时期的著名作家,尤以其82首《咏怀诗》享盛名于中国诗坛。

然而,也正是这些《咏怀诗》在中国的文艺批评史上引起了颇多的争论。

从刘勰的《文心雕龙》提出“阮旨遥深”以后,后代论者便沿着这个思路而推波助澜。 《诗品序》称其“厥旨渊放,归趣难求”;李善的《文选注》有“百代之下,难以情测”

之说;张溥则谓之“咏怀诸篇,文稳指远”(《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题辞注》)。愈往后, 论家便更把阮诗内容渲染为神秘莫测,进而连其表现形式也被说得神乎其神了。刘熙载甚 至说:“阮嗣宗咏怀,其旨固为渊远,其属辞之妙,去来无端,不可踪迹。后来如射洪 《感遇》,太白《古风》犹瞻望弗及矣”(《艺概·诗概》)。黄节和肖涤非二先生也认 为:“后之学步邯郸者,既未得其仿佛,而浅见寡闻之士,又以眩于故实,艰于检讨,亦 复望而生畏。于是咏怀之作,乃成千古绝响矣”。(《读诗三札记·读阮嗣宗诗札记》) 说阮诗遥深、隐晦是对的,但将之视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绝响”,则与事 实不符。

刘勰说“阮旨遥深”是在与“何宴之徒,率多浮浅”(《文心雕龙·明诗》)相对比

的情况下提出来的。钟嵘曾经说过:“其源出于《小雅》,无雕虫之功”(《诗品上》)。 这就把《咏怀诗》放进中国诗歌发展的大结构系统之中,进行纵与横的比较研究。后人步 他们的后,只执其一端,恐怕是有违他们的初衷。

其实,阮籍的《咏怀诗》是循着中国古典诗歌创作的发展逻辑而生长、发展的,它既 继承了前代诗歌创作的精华,也是后辈学习的圭臬之一。在中国诗的发展史上,起着一种 承先启后的作用。阮诗的“遥深”,是那个时代文学与哲学思潮发展的必然产物,是他在 诗歌中实践魏晋玄学“得意忘言”之文学观的体现。从这个思路出发,阮诗也许会不那么 “难以情测”了。

“言不尽意”这个哲学命题,早在周朝就有了雏形。《周易·系辞》中就有,“子曰: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可见乎”的说法;《庄子·外物》曰:“荃

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意而忘言”。魏晋时期,玄学 兴起,崇尚以无为本,哲学家们展开了言、意之辩。集大成者当为王弼。他说:“然则忘 象者乃得意者也,忘言者乃得象者也。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故立象以尽言,而象可 忘也。重画以尽情,而画可忘也”(《周易略例·明象》)。“象”即物象。王弼在言和

意之间加进了一个物象,这不仅表明思辩哲学有了新发展,即认识到表象的存在,认识到

人们认识事物的本质是由表及里的;而且还表明“言不尽意”的哲学观已找到了向以形象 思维为主的文学渗透的关节点,由是,“得意忘言”的文学观的呼之欲出就是十分自然的了。 “得象忘言”和“得意忘言”在魏晋时代俨成时风。王弼在《论语释疑》和《老子注》 等著作中一扫汉代经学的繁琐考证,多用假言释意,追求思辩的哲学境界,而不拘泥于表面 的文字。如他在解释孔子“予欲无言”这句话时说:“欲明本,举本统末,而示物于极者 也。”真是地地道道的得意而忘言。

嵇康在《声无哀乐论》中说:“口不尽味,乐不极音,揆终始之宜,度贤愚之中,为之 检则”。这里讲的是得意而忘音。

顾恺之在《魏晋胜流画赞》中云:“以形写神而空其实对,荃生之用,乖传之趋失矣。 空其实对则大失,对而不正则小失,不可不察也。一像之明昧不若晤对之神通也。”这实际 上道出了魏晋画坛在创作思想上的主线条:“画尽意在”,即王弼说的“重画以尽情,而画 可忘也。”

在这样一种推崇“得意忘言”的时风中,生机勃勃的文学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四面八方 涌来的新思想的信息,必然会在对新思想最敏感的诗坛产生强烈的反应。阮籍率先表了态: “余以为形之可见,非色之美,音之可闻,非声之善,”(《阮籍集·清思赋》)这充分表

明了他在自己的文学创作中将追求什么,又会摒弃什么。后来刘勰将之升华为“情在词外日 隐状溢目前日秀”,提出了“隐秀”说,阮籍实为其开先河者也。

阮籍的《咏怀诗》就是他实践“得意忘言”思想的杰作。肖涤非先生说:“嗣宗诗之特 点:(一)用典变化。(二)命意委曲。(三)情感多哀乐同时而发”。(《阮步兵咏怀诗 注》)可惜肖先生将三者孤立起来,使人不得要津,倘若用“得意忘言”的创作思想来贯穿 之,就会顿时柳暗花明。因为诗中用典可收到言简意赅的效果,故而是“得意忘言”最为行 之有效的手段。《咏怀诗》用典极多,往往一个典就是一个丰富多彩的故事。如“高鸟翔山 岗,燕雀栖下林”(《咏怀诗》四十七)这句诗就含有两个故事。一是《吴越春秋》中范蠡 劝文种:“高鸟已散,良弓将藏”,要他见好就收;一是《史记·陈涉世家》所录陈胜那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千古绝叹。两个典故一经诠释,言外之意顿时跃然纸上,读者只 要忘掉文字的表面含意,顺着诗句的内涵去思索,就可以品味出作者既有不安苟且,欲济世 经国的雄心,又害怕成为被烹的“走狗”那种曲曲宛宛的真情。

阮籍的《咏怀诗》主要是写给自己看的,因此,用典时往往信手拈来,掐头去尾,甚是 随便。因而读阮诗,不能仅在字面上考究,而是要在释典上多下功夫,才能窥见作者的内心

阮籍咏怀诗篇四
《阮籍咏怀诗5》

阮籍咏怀诗篇五
《阮籍《咏怀诗》》

阮籍咏怀诗篇六
《阮籍《咏怀诗》》

阮籍咏怀诗篇七
《阮籍的咏怀诗与玄学》

阮籍的咏怀诗与玄学

摘要:魏晋迭代之际,玄学盛行,这种在乱世产生的思想,体现了当时士人的心态。阮籍作为当时文坛的巨星,其思想必然带有时代的特色。只是他的玄学观点和当时的大多数士子是不尽相同的。其八十二首五言咏怀诗最为直接的体现了阮籍思想中的悲苦与无奈。在圣人有情无情的玄学命题中,阮籍的态度是矛盾的。本文从阮籍的五言咏怀诗入手,探讨其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玄学思想。从其诗中所体现的个人感情与人生态度,结合阮籍的个人经历及处世方式,得出阮籍在名教与自然间徘徊、矛盾的实际状况,并从诗中看出阮籍是如何体现这种悲凉以及借咏怀诗越缓解越悲哀的心境。

关键词:阮籍;咏怀诗;玄学

0 绪言

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既是文学家又是玄学家,虽有济世之志,但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其所处的魏晋时期,社会动荡,礼坏乐崩而纲纪当然。许多仁人志士谈论玄言旨趣远离政治,不愿与司马氏为伍。因此玄学可以说是他们当时的一种信仰,一种精神的寄托,是他们构建理想中美好世界的一种途径,甚或是安身立命的根基。他们利用玄学和社会主导的传统儒学思想进行抗争,看似无畏却也也饱含无奈。魏晋玄学的代表人物是王弼、何晏,其二人以理论上的完备精密为世人所认可;精神上,嵇康更是可谓以自己的生命在追求,也是世人皆知。阮籍和他们都不同,理论上不如王何二人完备,精神上也比不过嵇康的执着。他采取的是另一种人生态度,他的文章和行为都表达着自己的玄学精神,虽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和名教完完全全的对立,也没有彻彻底底的脱离世俗而超然。可以说他是个处于“名教”与“自然”的矛盾体,一生都在徘徊,探索和痛苦中挣扎。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阮籍玄学的独到之处。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奈之举,阮籍都在这个动荡不安,在众多仁人志士不得已而走向生命终点的年代得以善终,这应该算是他的机智使然。

然而玄学的阮籍,矛盾的阮籍,无奈的阮籍都在其作品文章中无不表露出深深的悲哀。其八十二首五言咏怀诗,每首都是氛围枯寂,情感低沉,对人生充满悲剧意识。无不体现着阮籍的内心世界,其玄学欲求而不得的悲苦心境。八十二首咏怀诗,正是在阮籍玄学之途所创作,阮籍的玄学是矛盾的,其诗也是悲哀苦闷的。理想是一重,现实又是一重,阮籍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既没有完全抛弃现实,也没有彻底放弃理想。从咏怀诗,我们看到了阮籍真实情感的抒发,和玄学的浪漫。其矛盾的玄学源于矛盾的社会,而矛盾的两面都得以在诗中体现。

阮籍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追求一种玄远超脱的境界。他的思想通过其行为表现出来,因而在生活中不拘礼教,丧礼饮酒食肉,常酒醉眠邻家妇侧,又能为青白眼„„凡此种种无不是其越名教的体现,在一些咏怀诗中则表现得更为透彻。阮籍崇尚自然之道,返璞归真,时有不着衣帽之举,绝对自由快乐的人生可以说是他理想的终极目标。而这种理想信念也多是借一些咏怀诗来表达和抒发的。然而,阮籍言论文章不关事实,超脱实际事物,常常以醉酒应对现实的无奈,甚或是有逃避现实之嫌。这些无疑都表明他无法真正达到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境界。他崇拜老庄,可他永远无法达及老庄的逍遥境界,可他又不甘被时势社会吞噬淹没,既不放弃理想,也不放弃生活,这种悲苦之情自然难以排解,只好发泄在诗中。可以说,通过阮籍的八十二首咏怀诗可以透视其玄学人生,及其无奈悲哀之心境。 1 越名教的思想

阮籍的咏怀诗其三:“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凝霜被野草,岁暮

亦云已。”这说的是魏室鼎盛的时候,贤者才智之士都愿意侍奉朝廷。这就像那东园的桃李果林一般,春天时有人进园观赏,夏天到了就有人去摘果,这样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树下面都被自然而然的踩出了下路。而当魏室当权奸臣做出僭越窃权之取,那些有才能的人就自然而然的退隐奔散了。就像东园的秋天一般,秋风一起,草木凋零,一片怆然,原本繁华的桃李此时也都枯萎,甚至荆棘都长到了堂殿之上,那么曾经朝廷所用的人才都到那去了呢?当时恐怕个个都为脱身自保,到处奔逃,自己都害怕不能自保,哪里还顾得上妻子儿女。诗的结尾又再次描述了一篇草枯日暮的景象。实乃对朝廷的失望无奈已经到了情不自禁的地步。这样大胆的表达对朝廷的失望之意,也是情感到了深处而不得不发。朝廷纲纪如此毁坏,身为仁人志士的阮籍自然心痛悲哀不已。诗中“东园”又有隐喻皇家陵园之意,此时的曹魏政权在阮籍心中,估计与陵墓无异了。曹魏政权斗争险恶,礼崩乐坏,纲纪荡然,所谓的名教存之何处?或许此时阮籍早已厌倦了世人表里不一的丑恶嘴脸,相貌堂堂,举止儒雅之士众众,然而为己私立而牟利夺权者大有人在。朝纲社会如此,世人如此,内心的悲伤让阮籍无法释怀。而玄学则是一种让人坦荡荡于世,追求自由自然地信念,饱读诗书而立身坦荡的阮籍和众多其他仁人志士一样,在如此社会状况下推崇玄学本也是应该的。

阮籍的咏怀诗其六十七:“洪生资制度,被服正有常。尊卑设次序,事物齐纪纲。容饰整颜色,磬折执圭璋。常上置玄酒,室中盛稻粱。外厉贞素谈,户内灭芬芳。放口从衷出,复说道义方。委曲周旋仪,姿态愁我肠。”此诗语言与旨归都言尽意明。描述的很直白生动,“洪生”的虚伪嘴脸揭露无疑。司马氏夺取曹魏皇权,为掩饰其犯上篡位的丑恶行径,虚伪的提倡以礼法治天下。于是那些个善于钻营的小人,无不把自己打扮成礼法之士,实在是虚伪至极。而阮籍则不然,经常逆礼法而行之,但心中坦荡。与那些表面礼法而内心丑恶之徒形成鲜明的对比。也可以看得出阮籍对此类人真的是深恶痛绝,借此诗把此类小人描写的丑态百出,让人笑话。阮籍的咏怀诗大多旨意遥远、难以猜测,但这首诗如此具体直白,阮籍对虚伪礼法之士的憎恨有多深显而易见。或者说阮籍痛恨的事那些虚伪的礼法之士,而对真正表里如一的礼法志士并没有明确批判之意。无奈朝纲如此,当时世人大多如此,失望至极的阮籍只能对名教礼法报以叹息。而阮籍在生活中得各种“无礼”举动也是对礼法之士有莫大的讽刺意味,当然,这也是阮步兵真实心境的体现,内心坦荡,还在乎外在的礼法吗?

阮籍的咏怀诗其六十:“儒者通六艺,立志不可干。违理不为动,非法不肯言。渴饮清泉水,饥食幷一箪。岁时无以祀,衣服常苦寒。屣履咏南风,缊袍笑华轩。信道守诗书,义不受一餐。烈烈褒贬辞,老氏用长叹。”阮籍在《大人先生传》中就痛斥伪儒者欺世盗名窃取权位的丑恶行径,虽然此时结尾用老子对儒家的两句贬语结尾,但他对真儒者并没有给予否定,或者说甚至给了应有的肯定。更或者说他对真正儒者的气节有着深沉的共鸣,也使他更加认同老氏的慨叹。当真正内心纯正的人遇到了外礼法而内邪恶的虚伪之士,其必然嫉恶如仇,不屑与其同伍,甚至迁怒于其礼法,对礼法之士产生些许厌恶之意。阮籍如此不屑于礼法,也可以看出其内心纯正至极。

从这些都可看出阮籍越名教的思想可以说是出于一种愤恨中无奈,或者说阮籍想越的是那种虚伪的,也是当时社会普遍存在的伪名教。正是真正的名教被险恶之徒有名无实的作为统治的理由与手段,也使众多奸恶之徒为依附司马氏的统治而妄称礼教之士。这些都让阮籍愈加憎恨现实的同时,也对礼教是否真正能代表一个人的学识修养与心智产生了怀疑。当人的真正本性被礼教所掩饰,而礼教无法真正的从内心感化一个人,沦落为虚伪、虚荣的外在事物时,其存在的意义必然会引起人们的思考。不在乎这些外在的礼法,从人的内心考察一个人的虚实,内心纯正,外在的行为也就不必要那么拘束了。而外在的行为即使再合乎礼法,内心不纯正,那么也只能是一个虚伪的人。阮籍正是发现这一让人伤痛的现象,从而主张并且身体力行反叛礼教。

2 任自然的境界

阮籍的咏怀诗其二十三:“东南有射山。汾水出其阳。六龙服气舆。云盖切天纲。仙者四五人。逍遥晏兰房。寝息一纯和。呼噏成露霜。沐浴丹渊中。照耀日月光。岂安通灵台。游瀁去高翔。”描述的是在东南有一座姑射山,汾河源是它的南边。六条龙驾着轻灵的车舆,云雾之盖迫近天纲星。那里有四五位仙人,正在芬香的房中悠闲。他们是寝息是那么纯和,他们的呼吸化为霜露。他们在丹渊之水中沐浴,日月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身上。心中愉悦,无忧无虑,飘然在天空飞翔。这是一幅理想中的画面,诗中的仙人与自然融为一体。这也是诗人所追求的任自然的境界,即超越自身,超越一切人世的凡俗。内心的纯正心境如自然地霜露般清澈无染,没有人世的险恶。这种自我与自然的统一是阮籍的理想,即达到一种人性本来的美好。非仁人志士,不是内心纯正的人估计任自然也是徒增祸害。可见任自然的境界非一般人能够达到,需有内心有一定的学识修养。当内心达到与自然统一,内心纯正时,外在的礼教也就可有可无。或者说可以不拘泥于外界的不良束缚,发挥人性的自由,无忧无虑而自然美好,同时从阮籍的向往也可以看出此时他得生活并不能达到任自然的境界。阮籍嗜酒,常常以酒醉来免除一些尘世的打扰,这是一种洒脱,也是一种释然,当然也包含着一种无奈。

阮籍的咏怀诗其二十八:“若花耀四海,扶桑翳瀛洲。日月经天涂,明暗不相雠。穷达自有常,得失又何求。岂效路上童,携手共遨游。阴阳有变化,谁云沉不浮。朱鳖跃飞泉,夜飞过吴洲。俛仰运天地,再抚四海流。系累名利场,驽骏同一辀。岂若遗耳目,升遐去殷忧。”光明与黑暗,贫穷与富贵,失败与成功都不是能够强求的来的东西。难道要像儿童一样无忧无虑,不问世事,只知道玩了吗?这显然不是仁人志士作为。如果自己陷入了名利场,那如同骏马被驾在车上一样,束缚了本身的才能。不如随性而为,步入一个新的境界,如同飞升九天一般忘却忧愁。抛弃名与利,富贵早已不重要,内心早已脱离尘世的纷扰。如此的心境不经让人想起庄子的《逍遥游》,顺其自然无所依,不追求名誉和地位。想来阮籍想要体验此心境必大醉一场啊!

阮籍的咏怀诗其三十二:“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齐景升丘山,涕泗纷交流。孔圣临长川,惜逝忽若浮。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愿登太华山,上与松子游。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齐景公和孔圣人也只能叹息过去已逝而未来未知。不如登山之巅,与仙人同游。山高望远,无忧无愁,似胜于尘世之上。河中的渔夫,乘舟轻泛,惬意之情,早已忘却人间的忧患。阮籍向往这种生活,向往抛开一切虚伪世俗之礼,在自然中尽情的遨游。人生最惬意之事莫过于坦荡荡存于世而无扰,可谓任情不羁。酣饮为阮籍率性而为的重要表现,名士们往往把酩酊大醉作为体验玄远的一种手段。沉醉后自然忘却烦恼,在自己的理想意识中徜徉,飘飘然无烦恼。阮籍追求的事一种与道合一的境界,摆脱世俗礼教的束缚而释放自由的精神。虽说至今无人找寻得到与天地齐寿,超越有限生命而与自然相合之道,但这种信仰的当时的玄学家们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他们向往任自然的境界,希望能没有礼教的束缚而人人享有自由的境地。由此也可以看出当时司马氏一族的行为引起了众多仁人志士的不满,也是他们感到深深的悲哀与无奈。

阮籍渴望任自然的想法在其很多首咏怀诗中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山水、人物、神仙、瑞兽无不是一种自然自由自在的形态畅游。倘若自身没有纯正的心境,而被礼法束缚外在的行为,势必举止可笑而不自然。而邪恶之徒也能借助外在的礼法掩饰自己的丑恶行径,当所有人都无拘无束、随心而为时,真假丑恶必显而易见。此也显现出阮籍对现实丑恶社会的厌倦之意,各方面也必有很多不顺畅之处。因而阮籍常常饮酒以追寻脱离尘世的感觉,现实达不到,只能在醉中释怀,追寻那自由的境界。

3 名教与自然地矛盾

我们说阮籍渴望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玄学思想,这是他美好愿望,也是其信仰。阮籍在生

活中也是把这种玄学思想用自己的行为举动表现出来,可以说既有坚定的性念,又能身体力行,但阮籍在践行自己信仰的同时也摆脱不了现实限制,这也导致了其矛盾的人生。《晋书》有载:“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尝诣饮,醉则便卧其侧。籍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返。”阮籍的这种“不自嫌”充分表现了他得玄学思想,他的玄远之心。能够做到这样坦荡,说明其内心纯正而情感自然。他能够超越一般人的精神境界,用单纯的审美眼光去欣赏少妇的风韵和才女的灵气。《世说新语·任诞》中描述阮籍丧母时正与人对弈围棋,得知此不幸而坚持与人下完围棋,而后饮酒二斗而吐血数升。此举动虽很是背礼法而行,但是并无不孝之意,反而更能突出阮籍的大孝。而丧时阮籍更是饮酒食肉,继而大号而吐血,这些违背礼法的行为非真正坦荡之士而不敢为之。

阮籍嗜酒这是世人皆知,嗜烈酒而善弹琴,喝酒弹琴往往复长啸,得意时忽忘形骸,甚至即刻睡去,如此洒脱而自由不禁令人佩服。然而其嗜酒却又无法不表现出避祸的初衷。阮籍三岁丧父,家境清苦而勤学成才。其在政治上本有济世之志,怎奈司马氏独专朝政,杀戮异己。阮籍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集团怀有不满,但同时又感到世事已不可为,于是阮籍采取的事一种不涉是非、明哲保身的态度。司马昭本想与阮籍联姻,未想阮籍竟以大罪六十日而敷衍过去。这不得以而为之的明哲保身之举与其狂时不拘礼教,追求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理想自然有些许相悖。本想来阮籍应直言不讳,心有所指及言能答意。然而阮籍最后却能够做到口不臧否人物的地步,并有委曲求全,接任司马氏任职之举。虽无奈之举,但与其诗中表现的对司马氏不满,对其虚伪崇尚礼教的憎恶,以及自身追求放浪形骸与自然地境界毕竟不太相符,甚至相互矛盾。然而阮籍的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的行为也让司马氏对其放浪佯狂,违背礼法的行为采取容忍的态度而不加追究,最终得以终其天年,避免了如嵇康等其他志士惨遭屠戮的悲惨下场。

阮籍内心纯正,憎恶虚伪的礼教之士,崇尚老庄,追求坦荡的放浪形骸。然而由于现实的残酷,阮籍只能成为一个徘徊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成为一个矛盾的存在。阮籍对自己的境地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只能处在深深的忧伤悲痛之中,这也奠定了其咏怀诗伤感的基调。

阮籍的咏怀诗其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这是阮籍八十二首咏怀诗的第一首,整首诗低调悲哀,也奠定了其咏怀诗低沉伤感的基调。夜不能寐而半夜抚琴,深夜之闻的一片凄凉的孤号,徘徊在庭院中而忧伤之情不能自已。一个“独”字体现出阮籍有满腔的理想抱负而找不到施展机会的孤独寂寥,此正是理想和现实的差异,悲哀之情无能解。个中的情感抒发是纠结纷扰的,一来阮籍本有济世之志,怎奈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二来阮籍憎恶司马氏的虚伪礼教之治,本想越名教而任自然,无奈现实种种不由得自己掌控,对司马氏的统治反对的太明显只能引来杀生之祸,只能委曲求全,有苦不能言,以醉酒逃避现实,甚至口不能臧否人物。由诗中的悲哀情调我们见的阮籍并非有意为之,不是圆滑之徒,可谓无奈之举。当玄学的思想遇到现实的限制,阮籍徘徊了,犹豫了,是否也是害怕了?还是认清了理想毕竟是理想,现实终归为现实。不像其他玄学家那样激进,最终落得个不能终了。

阮籍的咏怀诗其八:“灼灼西隤日,余光照我衣。回风吹四壁,寒鸟相因依。周周尚衔羽,蛩蛩亦念饥。如何当路子,磬折忘所归。岂为夸誉名,憔悴使心悲。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黄鹄游四海,中路将安归。”鸟兽都知道相互扶救,而那些身居显职的人却迷失了连鸟兽都有的本性,难道他们连鸟兽都不如?黄鹄志向远大,纵横四海,而阮籍却表示你可做燕雀。因为他不愿意为了空虚的名望而迷失了自我,让自己身心悲伤。此诗可见阮籍的心境郁闷悲哀而无奈,有老庄不入仕之意。本有经世之才,也有济世之意的阮籍却显现出了出仕的意愿。是在是对司马氏的统治太为不满,如此只能徜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阮籍的一生既是悲愤无端的一生,又是慷慨任气的一生。黑暗的险恶政治局势让其的理想志向无从实现,

一方面虽不甘与邪恶势力同流合污,另一方面又无力与之进行抗衡和斗争,这就是他陷入了悲愤与苦闷之中,也是其徘徊在名教与自然之间的主要原因。无奈只能作诗咏怀,给予司马氏一党以尖锐的批判和深刻的揭露。其诗文的晦涩难懂又带有浪漫风格,也是司马氏统治下的不得已而造就的吧。

阮籍的咏怀诗其十四:“开秋兆凉气,蟋蟀鸣床帷。感物怀殷忧,悄悄令心悲。多言焉所告,繁辞将诉谁。微风吹罗袂,明月耀清晖。晨鸡鸣高树,命驾起旋归。”秋天预兆着清凉的气候,蟋蟀此时在床帏前名叫。而这让阮籍很感叹,心里怀着无限的忧虑。只能无言的默默悲哀,满腹的言语也不知何处倾诉,内心的话语不知向谁表达。微风吹动着阮籍的衣袖,明月洒下一片清澈的光辉。清晨鸡在树巅鸣叫,此时阮籍才让车夫起驾回归。这首初秋之夜的描写,与诗人迷茫浑然的举动,映衬出阮籍悲伤忧愁的心境。仿佛诗人在初秋的夜晚迷路了,迷失在这秋夜的一片哀伤之中,知道清晨的鸡鸣才让诗人从伤痛之中猛然醒过来,想起来了回家。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与凄凉,才让诗人有此种的感受。又是理想与现实的怎样一种冲突,才让诗人有了这样的悲凉心境。在现实与理想中,阮籍迷失了,鸡叫唤醒了在秋夜迷失的阮籍,但是什么才能够唤醒在现实和理想中迷失的阮籍呢?或许诗人一生也没有能够找到,因此一生都在徘徊与悲伤。

阮籍的咏怀诗其七十八:“昔有神仙士,乃处射山阿。乘云御飞龙,嘘噏叽琼华。可闻不可见,慷慨叹咨嗟。自伤非俦类,愁苦来相加。下学而上达,忽忽将如何。”此诗之中,阮籍感叹射山之阿的神仙,可以腾云驾雾,吸天地之精华,只可耳听而不能目见。而阮籍自身却要承受世间的忧愁痛苦,下学人间却又上达天上之志,但时光已飞逝,诗人却迷茫与何去何从。这明显体现出了阮籍理想受挫的伤感,内心纯正而嫉恶如仇,却口不能臧否人物。不屑于礼教而放浪形骸,却只能靠醉酒来避祸,对司马氏的统治憎恨有加却委曲求全接受司马氏的任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矛盾,但阮籍的信念却又表现的那么的真诚,只能感叹现实太残酷,让自己的一些行为与理想背道而行,另自己痛苦终身。

在司马氏的统治之下,虚伪的礼法成为了巴结靠拢权位者的有效手段。阮籍虽欲越名教而任自然,怎奈以己之力根本无力反抗社会的黑暗。或许阮籍的这种徘徊、矛盾的心境才是一种智慧的选择,但对真正的玄学之士而言,这种矛盾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之举,阮籍既如此。

4 结论

魏晋时期特殊的社会问题导致一大批仁人志士开始研究玄学,阮籍的玄学思想是明确的,也是有坚定信仰的,但也是这种礼崩乐坏、纲纪荡然的特殊朝代让其不能自由追寻自身的信仰。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让阮籍在自己的咏怀诗中大大抒发了哀痛忧伤的情感,不论其是对玄学信仰的描述,还是对现实社会的批判,都无不深深散发着一种郁郁不得志之情。阮籍的咏怀诗八十二首正是在这样一种状态下作出,每一首都与人生的境遇有关。而其人生的境遇莫过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迫使其既不放弃理想又不脱离现实。理想越名教而任自然,现实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酒和诗就成了徘徊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忠实系带,喝酒可放浪形骸,徜徉在自己的内心世界而自由自在,亦可醉酒避祸,解苦解忧。而作诗可以抒发这一切的情感,不论是对美好理想的向往,还是对残酷现实的憎恶,时都可以表达的很浓烈。

阮籍的咏怀诗八十二首对探讨阮籍的玄学思想,与抒发其在面对现实时不得不做出妥协的无奈之情都有很大的价值。八十二首诗都饱含阮籍人生徘徊的悲苦,与其说是徘徊,不如说阮籍在玄学上是坚定的,但在现实面前又有妥协之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寻理想的同时也没有放弃现实的生活。因此我们看到了慷慨激愤、放浪形骸、不与世俗苟同而做出撕毁名教之举的阮籍,也看到了无奈于现实、醉酒避祸、发言玄远的阮籍。阮籍的咏怀诗与玄学都脱离不了现实的影响,而咏怀诗更是理想和现实与诗人自身情感的三重产物。所以不管是

阮籍咏怀诗篇八
《简述阮籍《咏怀诗》的比兴艺术特征。》

简述阮籍《咏怀诗》的比兴艺术特征。 关于比兴和象征,袁行霈曰:“中国古典诗歌确实有寄托象征的传统,美人香草、春兰秋菊各有习惯的寓意。诗人有时不敢或不愿把自己的政治见解明白说出,就用隐晦曲折的手法透露给读者。有时为了使诗歌含蓄蕴藉,也故意隐去真意,用其他事物来比兴。那些题为咏怀、咏史、感遇、感怀的作品,尤其多用这种手法”( 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概论》见其《中国古典诗歌艺术鉴赏》一文)。从袁氏的阐释中,我们可以看出阮诗工于比兴和象征,除了诗人对艺术境界的追求外,更多的是诗人别有所托。阮诗“厥旨渊放,归趣难求”(钟嵘《诗品•上》),这也与其所处时代有关,他不满司马氏,但身仕乱朝,常恐遭祸,故处世极为谨慎,作诗亦不便直言,常常借比兴象征的手法来表达感情,寄托怀抱,这恐怕也是情理中事。王夫之评阮诗:“远绍《国风》,近出于《十九首》”(《古诗评选》卷四),陈祚明评曰:“公诗自学《离骚》,而后以为类《十九首》耳”《采菽堂古诗选》卷八),严羽曰:“黄初以后,

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内骨”(《沧浪诗话•诗评》),黄节曰:“若阮公之诗,则小雅之流也”(《阮步兵咏怀诗注》序篇)。上述诸例说明,阮诗工于比兴象征,还源于其对中国古典文学传统的大胆继承和发扬光大,这是一位有识之士在文学创作上的大胆尝试。以下结合阮诗具体论之: 《咏怀》其十四:

开秋兆凉气,蟋蟀鸣床帷。感物怀殷忧,悄悄令心悲。多言焉所告,繁辞将诉谁。微风吹罗袂,明月耀清晖。晨鸡鸣高树,命驾起旋归。

此诗开篇感物起兴,黄节引吴淇曰:“古之劳人,多托兴于蟋蟀,蟋蟀感时而鸣,人又感蟋蟀之鸣而悲”(陈伯君《阮籍集校注》P265. 中华书局.1987.),从“多言焉所告,繁辞将诉谁”,可见出他感到世上无可与语者,故“触物以起情”(明•李仲蒙《斐然集》卷十八),意在表明自己的志向操守与世俗不合。

《咏怀》其三十二: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

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竟悠悠。齐景升丘山 ,涕泗纷交流。孔圣临长川,惜逝忽若浮。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愿登太华山,上与松子游。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

此诗首句以“朝阳”、“白日”起兴,慨叹人生短促。“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惜逝忽若尘”,更以形象的比喻写出了世事之无常,黄侃曰:“人道之促,自古所嗟,唯有从赤松,随渔父,庶几永脱世患也”(陈伯君《阮籍集校注》P312)。此诗运用比兴,使其诗意遥深,以冷谈的语言表达炽烈的情感,这与诗人成熟地运用比兴手法是分不开的。这正如欧阳修《六一诗话》曰:“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有时诗人直接用黄昏来比喻人生,如《咏怀》之八十、八十一,这里不再赘述。 四言《咏怀》其二:

月明星稀,天高气寒。桂旗翠旌,珮玉鸣鸾。濯缨酿泉,被服蕙兰。思从二女,适彼沅湘。灵幽听微,谁观玉颜。灼灼春华,绿叶含丹。日月逝矣,惜尔华繁。

王夫之评此诗曰:“章法奇绝,兴比开合,总以一色成之,遂觉天衣无缝”(《古诗评选》卷二,P89)。黄节云:“宋玉悲秋思君之辞《九辨》曰:„仰明月而太息兮,步列星而极明‟。又曰:„惟其纷糅而将落兮,恨其失时而无当,嗣宗此篇盖有同感”。(黄节《阮步兵咏怀诗注》P101)。诗中的大量比兴之辞委婉含蓄地道出了诗的旨意。“绘事之妙,多寓兴于此,与诗人相表里焉”(《宣和画谱•花鸟叙论》•《画史丛书》第二册P163),诗人运用比兴的艺术腕力不辩已明。 中国诗歌贵在含蓄。反观阮诗的比兴,我们显然不能把它仅仅视为一个艺术技巧,诗中那生动的形象,高度概括的描写,显与其深厚的思想内容和丰富的现实意义密不可分。袁枚曰:“诗无言外之意,便同嚼蜡”(《随园诗话》卷二,尗坎校点本P41),可见,诗人运用“比兴”传情达意,除了上文所述“不便直言”的政治原因外,更主要的是诗人为了把诗写得含蓄蕴致,这是一种形象思维的最佳表达,与诗人对艺术的执着追求有关,从美学的角度言之,可见诗人的艺术境

界一旦付诸于诗,显然是悦人耳目、美不胜收的,这即是阮诗“可以陶性灵”(钟嵘《诗品•上》)的缘由之一。

关于象征,吴功正在《我国古典风格理论概说》一文中说:“西方美学重视的是自然物的自然属性,中国美学强调的则是自然物的象征意义。 这一民族美学影响及于创作,就有楚辞的所谓美人香草等”(《古代文学理论研究•从刊》第九辑P59.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作为一位封建社会里正直的知识分子,阮籍匡世而不得,济世而不成,又为逃避政治的迫害,故而学《离骚》,发泄愤忧,方东树《昭昧詹言》说:“大约不深解《离骚》不足以读阮诗”。诗中香草、云、鸟、美人等意象深含象征性,又加之他“以庄周为模则”(《三国志•魏书•王粲传》)、崇尚自然、诗酒风流,故其笔下的山水声色无不体现出一种旷达超时的情怀,正如刘勰曰:“嗣宗倜傥,故响逸而调远”(《文心雕龙•体性篇》)。

《咏怀》其八:

灼灼西隤日,余光照我衣。回风吹四壁,

阮籍咏怀诗篇九
《《咏怀诗之夜中不能寐》阮籍 赏析》

阮籍咏怀诗《夜中不能寐》试析——阮籍的纯文本说情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衿。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阮籍,魏晋易代时人,作有咏怀诗共八十二首。《夜中不能寐》是咏怀诗的第一首。清代东方树说:“此是八十一首的发端,不过总言所以咏怀不能已于言之故。”咏怀诗几乎都为写景诗,一切景语皆情语,且看阮籍如何情景交融,用纯文本咏心中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首联即交代了故事的时间、起因、地点,发展,颇有些娓娓道来、一叙愁肠之势。在浓黑的深夜里诗人却辗转难眠,只得起身抚琴,希望平静内心以此唤得睡眠,打发漫漫长夜。屈原在《楚辞?渔父》里说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表现得清高又孤苦悲凉,而阮籍的众人皆眠我独醒,难道不也是因清高又孤苦悲凉吗?夜的掩护和心灵的空洞使人胡思乱想这是顺其自然,又无可奈何之事。排除身体疾病原因,使人无法睡眠,也只有是因心灵太重的枷锁,扰人清梦了。“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衿。”目光所及,清冷如水的月光柔柔地在薄薄的帷幔上流泄,钻进室内的清风吹动着我的衣襟。此时大自然的景物闯进了我们的视野,这些感官的感受带给人的往往是最直接的冲击和震荡。“明月”、“清风”都是缠绕在诗人的周身,使诗人光华皓月,宛如清爽佳人。“明月”、“清风”都给人以高洁纯净之感,不矫揉造作却又沁人心脾、洗涤内心。诗人也许是想借“明月”、“清风”自我表白,抒发不与世事沉浮,保持“举世皆浊我独清”的高洁志向绝不放弃的决心和坚持。这时我们可以推断诗人此时的内心应该是较为平静且祥和的,因为当人们内心有了决定以后都是会比较从容和淡定的。我想如果诗人此时罢手就此睡去,应该可以好眠。但是,阮籍被誉为最为矛盾的诗人,此人内心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伴随着感官的感受,诗人的听觉也受到了干扰和冲击。诗人此时平静的内心又掀起了涟漪,再现波澜。“孤鸿”在野外哀嚎,因为月明所以鸟儿在林子里飞翔。其实看到这里,读者可能会和我一样从两个视角分析,但是很可能殊途同归,同得一理。其一,我们都知道阮籍是隐居山林的,所以夜晚总是很能听到大自然的声音,什么飞禽走兽,在夜深人静嚎一嚎很常见,而值得思考的是诗人独听到孤独无依的大雁在哀叫,只有月明才会在夜晚飞翔的鸟儿的鸣叫,这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我们知道鸿鹄是有远大志向

的,翔鸟是执着追寻圣洁的月光的,而诗人只听到这两种动物的声音,显然是以此来表内心的孤寂、壮志难酬无人知晓,以孤鸿和翔鸟自拟了。其二,“孤鸿”、“翔鸟”是诗人虚拟夸大而听到的声音,是诗人自己的内心言语。因此,不管如何解释,这两句诗展现的都是诗人孤寂、壮志难酬的内心苦闷世界。“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承上,“孤鸿”、“翔鸟”徘徊嘶鸣又能得到什么呢,只能独自伤心罢了。诗人此时的内心应该是空前矛盾的,悲哀到底但又有看破红尘的释然,但是诗人真的能释然得彻彻底底吗?我想,充满才情和报复的阮籍是不能真真正正的内心平静、甘愿的安于平淡而碌碌无为的,但是身处乱世,又有奸臣当道,无计可施的阮籍除了归隐山林,保全本心还能做什么?即使不甘愿,又能怎样呢?《夜中不能寐》这首诗充分展现了阮籍矛盾的内心世界:归隐山林却用不甘平淡、孤苦寂寞又清高绝傲。

阮籍咏怀诗篇十
《阮籍 咏怀诗八十二首》

阮籍咏怀诗八十二首一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二 二妃游江滨。逍遥顺风翔。交甫怀佩环。婉娈有芬芳。猗靡情欢爱。千载不相忘。 倾城迷下蔡。容好结中肠。感激生忧思。萱草树兰房。膏沐为谁施。其雨怨朝阳。 如何金石交。一旦更离伤。 三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四 天马出西北。由来从东道。春秋非有托。富贵焉常保。清露被皋兰。凝霜沾野草。 朝为媚少年。夕暮成丑老。自非王子晋。谁能常美好。 五 平生少年时。轻薄好弦歌。西游咸阳中。赵李相经过。娱乐未终极。白日忽蹉跎。 驱马复来归。反顾望三河。黄金百镒尽。资用常苦多。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 六 昔闻东陵瓜。近在青门外。连畛距阡陌。子母相钩带。五色曜朝日。嘉宾四面会。 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 七 炎暑惟兹夏。三旬将欲移。芳树垂绿叶。青云自逶迤。四时更代谢。日月递参差。 徘徊空堂上。忉怛莫我知。愿覩卒欢好。不见悲别离。 八 灼灼西隤日。余光照我衣。回风吹四壁。寒鸟相因依。周周尚衔羽。蛩蛩亦念饥。 如何当路子。磬折忘所归。岂为夸誉名。憔悴使心悲。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 黄鹄游四海。中路将安归。 九 步出上东门。北望首阳岑。下有采薇士。上有嘉树林。良辰在何许。凝霜沾衣襟。 寒风振山冈。玄云起重阴。鸣鴈飞南征。鶗鴂发哀音。素质游商声。凄怆伤我心。 十 北里多奇舞。濮上有微音。轻薄闲游子。俯仰乍浮沉。方式从狭路。僶俛趋荒淫。 焉见王子乔。乘云翔邓林。独有延年术。可以慰我心。 十一 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皋兰被径路。青骊逝骎骎。远望令人悲。春气感我心。 三楚多秀士。朝云进荒淫。朱华振芬芳。高蔡相追寻。一为黄雀哀。泪下谁能禁。 十二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流盻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衣裳。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 丹青着明誓。永世不相忘。 十三 登高临四野。北望青山阿。松柏翳冈岑。飞鸟鸣相过。感慨怀辛酸。怨毒常苦多。 李公悲东门。苏子狭三河。求仁自得仁。岂复叹咨嗟。1 十四 开秋兆凉气。蟋蟀鸣床帷。感物怀殷忧。悄悄令心悲。多言焉所告。繁辞将诉谁。 微风吹罗袂。明月耀清晖。晨鸡鸣高树。命驾起旋归。 十五 昔年十四

五。志尚好诗书。被褐怀珠玉。颜闵相与期。开轩临四野。登高望所思。 丘墓蔽山冈。万代同一时。千秋万岁后。荣名安所之。乃悟羡门子。噭噭令自嗤。 十六 徘徊蓬池上。还顾望大梁。绿水扬洪波。旷野莽茫茫。走兽交横驰。飞鸟相随翔。 是时鹑火中。日月正相望。朔风厉严寒。阴气下微霜。覊旅无俦匹。俛仰怀哀伤。 小人计其功。君子道其常。岂惜终憔悴。咏言着斯章。 十七 独坐空堂上。谁可与欢者。出门临永路。不见行车马。登高望九州。悠悠分旷野。 孤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 十八 悬车在西南。羲和将欲倾。流光耀四海。忽忽至夕冥。朝为咸池晖。蒙汜受其荣。 岂知穷达士。一死不再生。视彼桃李花。谁能久荧荧。君子在何计。叹息未合幷。 瞻仰景山松。可以慰吾情。 十九 西方有佳人。皎若白日光。被服纤罗衣。左右佩双璜。修容耀姿美。顺风振微芳。 登高眺所思。举袂当朝阳。寄颜云霄闲。挥袖凌虚翔。飘飖恍惚中。流眄顾我傍。 悦怿未交接。晤言用感伤。 二十 杨朱泣歧路。墨子悲染丝。揖让长离别。飘飖难与期。岂徒燕婉情。存亡诚有之。 萧索人所悲。祸衅不可辞。赵女媚中山。谦柔愈见欺。嗟嗟涂上士。何用自保持。 二十一 于心怀寸阴。羲阳将欲冥。挥袂抚长剑。仰观浮云征。云间有玄鹤。抗志扬哀声。 一飞冲青天。旷世不再鸣。岂与鹑鷃游。连翩戏中庭。 二十二 夏后乘灵舆。夸父为邓林。存亡从变化。日月有浮沉。凤皇鸣参差。伶伦发其音。 王子好箫管。世世相追寻。谁言不可见。青鸟明我心。 二十三 东南有射山。汾水出其阳。六龙服气舆。云盖切天纲。仙者四五人。逍遥晏兰房。 寝息一纯和。呼噏成露霜。沐浴丹渊中。照耀日月光。岂安通灵台。游瀁去高翔。 二十四 殷忧令志结。怵惕常若惊。逍遥未终晏。朱华忽西倾。蟋蟀在户牖。蟪蛄号中庭。 心肠未相好。谁云亮我情。愿为云间鸟。千里一哀鸣。三芝延瀛洲。远游可长生。 二十五 拔剑临白刃。安能相中伤。但畏工言字。称我三江旁。飞泉流玉山。悬车栖扶桑。 日月径千里。素风发微霜。势路有穷达。咨嗟安可长。 二十六 朝登洪坡颠。日夕望西山。荆棘被原野。羣鸟飞翩翩。鸾鹥时栖宿。性命有自然。 建木谁能近。射干复婵娟。不见林中葛。延蔓相勾连。 二十七 周郑天下交。街术当三河。妖冶闲都子。焕耀何芬葩。玄发发朱颜。睇眄有光华。2 倾城思一顾。遗视来相夸。愿为三春游。朝阳忽蹉跎。盛衰在须臾。离别将如何。 二十八 若花耀四海。扶桑翳瀛洲。日月经天涂。明暗不相雠。穷达自有常。得

失又何求。 岂效路上童。携手共遨游。阴阳有变化。谁云沉不浮。朱鳖跃飞泉。夜飞过吴洲。 俛仰运天地。再抚四海流。系累名利场。驽骏同一辀。岂若遗耳目。升遐去殷忧。 二十九 昔余游大梁。登于黄华颠。共工宅玄冥。高台造青天。幽荒邈悠悠。凄怆怀所怜。 所怜者谁子。明察自照妍。应龙沈冀州。妖女不得眠。肆侈陵世俗。岂云永厥年。 三十 驱车出门去。意欲远征行。征行安所如。背弃夸与名。夸名不在己。但愿适中情。 单帷蔽皎日。高树隔微声。谗邪使交疏。浮云令昼冥。嬿婉同衣裳。一顾倾人城。 从容在一时。繁华不再荣。晨朝奄复暮。不见所欢形。黄鸟东南飞。寄言谢友生。 三十一 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壹。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 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夹林非吾有。朱宫生尘埃。军败华阳下。身竟为土灰。 三十二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齐景升丘山。涕泗纷交流。孔圣临长川。惜逝忽若浮。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 愿登太华山。上与松子游。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 三十三 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 万事无穷极。知谋苦不饶。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 三十四 一日复一朝。一昏复一晨。容色改平常。精神自飘沦。临觞多哀楚。思我故时人。 对酒不能言。凄怆怀酸辛。愿耕东皋阳。谁与守其真。愁苦在一时。高行伤微身。 曲直何所为。龙蛇为我邻。 三十五 世务何缤纷。人道苦不遑。壮年以时逝。朝露待太阳。愿揽羲和辔。白日不移光。 天阶路殊绝。云汉邈无梁。濯发旸谷滨。远游昆岳傍。登彼列仙岨。采此秋兰芳。 时路乌足争。太极可翱翔。 三十六 谁言万事囏。逍遥可终生。临堂翳华树。悠悠念无形。彷徨思亲友。倐忽复至冥。 寄言东飞鸟。可用慰我情。 三十七 嘉时在今辰。零雨洒尘埃。临路望所思。日夕复不来。人情有感慨。荡漾焉能排。 挥涕怀哀伤。辛酸谁语哉。 三十八 炎光延万里。洪川荡湍濑。弯弓挂扶桑。长剑倚天外。泰山成砥砺。黄河为裳带。 视彼庄周子。荣枯何足赖。捐身弃中野。乌鸢作患害。岂若雄杰士。功名从此大。 三十九 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 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 垂声谢后世。气节故有常。 四十3 混元生两仪。四象运衡玑。曒日布炎精。素月垂景辉。晷度有昭回。哀哉人

命微。 飘若风尘逝。忽若庆云晞。修龄适余愿。光宠非己威。安期步天路。松子与世违。 焉得凌霄翼。飘飖登云湄。嗟哉尼父志。何为居九夷。 四十一 天网弥四野。六翮掩不舒。随波纷纶客。泛泛若浮凫。生命无期度。朝夕有不虞。 列仙停修龄。养志在冲虚。飘飖云日间。邈与世路殊。荣名非己宝。声色焉足娱。 采药无旋返。神仙志不符。逼此良可惑。令我久踌躇。 四十二 王业须良辅。建功俟英雄。元凯康哉美。多士颂声隆。阴阳有舛错。日月不当融。 天时有否泰。人事多盈冲。园绮遯南岳。伯阳隐西戎。保身念道真。宠耀焉足崇。 人谁不善始。尠能克厥终。休哉上世士。万载垂清风。 四十三 鸿鹄相随飞。飞飞适荒裔。双翮临长风。须臾万里逝。朝餐琅玕实。夕宿丹山际。 抗身青云中。网罗孰能制。岂与乡曲士。携手共言誓。 四十四 俦物终始殊。修短各异方。琅玕生高山。芝英耀朱堂。荧荧桃李花。成蹊将夭伤。 焉敢希千术。三春表微光。自非凌风树。憔悴乌有常。 四十五 幽兰不可佩。朱草为谁荣。修竹隐山阴。射干临增城。葛藟延幽谷。绵绵瓜瓞生。 乐极消灵神。哀深伤人情。竟知忧无益。岂若归太清。 四十六 鷽鸠飞桑榆。海鸟运天池。岂不识宏大。羽翼不相宜。招摇安可翔。不若栖树枝。 下集蓬艾间。上游园圃篱。但尔亦自足。用子为追随。 四十七 生命辰安在。忧戚涕沾襟。高鸟翔山冈。燕雀栖下林。青云蔽前庭。素琴凄我心。 崇山有鸣鹤。岂可相追寻。 四十八 鸣鸠嬉庭树。焦明游浮云。焉见孤翔鸟。翩翩无匹羣。死生自然理。消散何缤纷。 四十九 步游三衢旁。惆怅念所思。岂为今朝见。恍惚诚有之。泽中生乔松。万世未可期。 高鸟摩天飞。凌云共游嬉。岂有孤行士。垂涕悲故时。 五十 清露为凝霜。华草成蒿莱。谁云君子贤。明达安可能。乘云招松乔。呼噏永矣哉。 五十一 丹心失恩泽。重德丧所宜。善言焉可长。慈惠未易施。不见南飞燕。羽翼正差池。 高子怨新诗。三闾悼乖离。何为混沌氏。倐忽体貌隳。 五十二 十日出旸谷。弭节驰万里。经天耀四海。倐忽潜蒙泛。谁言焱炎久。游没何行俟。 逝者岂长生。亦去荆与杞。千岁犹崇朝。一餐聊自已。是非得失间。焉足相讥理。 计利知术穷。哀情遽能止。 五十三 自然有成理。生死道无常。智巧万端出。大要不易方。如何夸毘子。作色怀骄肠。 乘轩驱良马。凭几向膏粱。被服纤罗衣。深榭设闲房。不见日夕华。翩翩飞路旁。 五十四4 夸谈快愤懑。情慵发烦心。西北登不周。东南望邓林。旷野弥九州。崇山抗高岑。 一餐度万世。千岁再浮沈。谁云玉

石同。泪下不可禁。 五十五 人言愿延年。延年欲焉之。黄鹄呼子安。千秋未可期。独坐山嵓中。恻怆怀所思。 王子一何好。猗靡相携持。悦怿犹今辰。计校在一时。置此明朝事。日夕将见期。 五十六 贵贱在天命。穷达自有时。婉娈佞邪子。随利来相欺。孤思损惠施。但为谗夫蚩。 鹡鸰鸣云中。载飞靡所期。焉知倾侧士。一旦不可持。 五十七 惊风振四野。回云荫堂隅。床帷为谁设。几杖为谁扶。虽非明君子。岂闇桑与榆。 世有此聋聩。芒芒将焉如。翩翩从风飞。悠悠去故居。离麾玉山下。遗弃毁与誉。 五十八 危冠切浮云。长剑出天外。细故何足虑。高度跨一世。非子为我御。逍遥游荒裔。 顾谢西王母。吾将从此逝。岂与蓬户士。弹琴诵言誓。 五十九 河上有丈人。纬萧弃明珠。甘彼藜藿食。乐是蓬蒿庐。岂效缤纷子。良马骋轻舆。 朝生衢路旁。夕瘗横术隅。欢笑不终宴。俛仰复欷歔。鉴兹二三者。愤懑从此舒。 六十 儒者通六艺。立志不可干。违礼不为动。非法不肯言。渴饮清泉流。饥食幷一箪。 岁时无以祀。衣服常苦寒。屣履咏南风。缊袍笑华轩。信道守诗书。义不受一餐。 烈烈褒贬辞。老氏用长叹。 六十一 少年学击剑。妙伎过曲城。英风截云霓。超世发奇声。挥剑临沙漠。饮马九野垧。 旗帜何翩翩。但闻金鼓鸣。军旅令人悲。烈烈有哀情。念我平常时。悔恨从此生。 六十二 平昼整衣冠。思见客与宾。宾客者谁子。倐忽若飞尘。裳衣佩云气。言语究灵神。 须臾相背弃。何时见斯人。 六十三 多虑令志散。寂寞使心忧。翱翔观陂泽。抚剑登轻舟。但愿长闲暇。后岁复来游。 六十四 朝出上东门。遥望首阳基。松柏郁森沉。鹂黄相与嬉。逍遥九曲间。徘徊欲何之。 念我平居时。郁然思妖姬。 六十五 王子十五年。游衍伊洛滨。朱颜茂春华。辩慧怀清真。焉见浮丘公。举手谢时人。 轻荡易恍惚。飘飖弃其身。飞飞鸣且翔。挥翼且酸辛。 六十六 塞门不可出。海水焉可浮。朱明不相见。奄昧独无侯。持瓜思东陵。黄雀诚独羞。 失势在须臾。带剑上吾丘。悼彼桑林子。涕下自交流。假乘汧渭间。鞍马去行游。 六十七 洪生资制度。被服正有常。尊卑设次序。事物齐纪纲。容饰整颜色。磬折执圭璋。 堂上置玄酒。室中盛稻粱。外厉贞素谈。户内灭芬芳。放口从衷出。复说道义方。 委曲周旋仪。姿态愁我肠。 六十八 北临干昧溪。西行游少任。遥顾望天津。骀荡乐我心。绮靡存亡门。一游不再寻。5 傥遇晨风鸟。飞驾出南林。漭瀁滛光中。忽忽肆荒淫。休息晏清都。超世又谁禁。 六十九 人知结交易。交友诚独难。险路多疑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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