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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

2016-01-25 08:25:16 成考报名 来源:http://www.chinazhaokao.com 浏览:

导读: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一《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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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一
《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

你和我们的十八岁

又是一个夏天,这是我大学的第三个夏天了。无声无息,我已是大三的尾声,步入大四的前奏。我的十八岁,与我有一段距离。那是紧张的一年,高考的巨大压力,人生的目标或许是曾经那么的清晰。一张张白白的试卷,一次又一次的熬夜,这是我十八岁的轨迹。考大学,考一所好大学,这是十八岁的方向。我的十八岁,没有出门远行。

人,总和社会紧紧相依。教育学或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叫做社会学习理论。持这一理论的学者们认为人的进步和成长是由社会决定的,社会具有塑造人的强大力量。他们或许过多地强调了社会的影响,而忽略了一个人的自由意志。人的进步,来自于本我,自我,超我的过程蜕变。当我们一步一步踏入我们置身的社会时,我们便学会了成长。有人总说:出门远行吧,出去看看,可以增长一个人的见识。不论是看风景,还是默默地凝视这个社会,你总会有所收获。空手出门,回来时却已装得满满。或许是大丰收,亦或许是收成不好。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于我们的十八岁,就像是十八岁的天空中的云彩,不可缺少,纵然是乌云。

也或许,余华心中的十八岁与我们有着差异。他能背上一个旅行包,漫无目的地在公路上行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当他在绝望之中看到一辆汽车时,可以回到来时的方向。他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比我们多了几分自在。在行走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天快黑了,想起来自己晚上没有地方睡,所以得去找旅店。怎么去旅店呢?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汽车。社会总是看起来那么的慈善,他能适时地为需要他的人提供一辆汽车。但他又总是那么的精明,汽车需“收费”。不,是小费。毕竟,他只要了一根烟。他顺利地坐上了汽车,当时的他,肯定是感谢社会的。不料,社会终究还是没有成全他找到旅店的愿望,反而让他伤痕累累,茫然不知所措。

在读《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时候,我也如文章中主人公一样茫然。去年第一次读,觉得作者跟读者们开了一个玩笑,讲了一个笑话。今年再次读,读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若有所悟,却依旧看不懂其深意。余华想要为我们描述的十八岁,就是文章中主人公的十八岁吗?自由,勇敢,纯真中略带瑕疵,绝望中燃烧希望。我们的十八岁,是否也能这样概括。从一个未知世界走到另一个未知世界,渐渐明白我们自己心中所要。但有时候,又会惧怕继续向前,有太多的未知,社会所带给我们的恐惧。我们的十八岁,渴望成长,却又害怕成长,终究还是不得不成长。当我们变得越来越强大时,我们也学会了别人身上的东西,到最后,好像大家越来越像,也越来越看得清楚对方。始终不变的,是我们心灵最深处的美好。

文章中的主人公在经历了与社会的交易之后,把汽车驾驶室当做自己得到的馈赠,尽管四面透风,漆黑一片,但他依旧觉得温暖,他找到了自己的旅店。在一路寻找的过程中,“我”获得的是“成长”。 经历了现实社会残酷的“我”,体会到理想与现实冲突的“我”,能够在是与非面前做出正确选择并坚持下去的“我”,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精神力量的“我”毫无疑问和初出家门时的“我”不同了,这个不同我们用一个词概括就叫做“成长”。这是十八岁出门远行带给我们的成长,让我们在以后的未知世界里更加的强大。

不管是去年读《十八岁出门远行》,还是今年再次读它。我始终不明白文章中那个司机与那些抢苹果的人的关系,他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突显了社会中

的有些现实,还是高于现实的想象。抢苹果的起因是什么,苹果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抢苹果呢?这些问题,老是盘踞在心头,疑惑不解。对于有些文学作品,我们确实很难用生活经验进行解释,如果我们纠缠于现实生活的可能性,那有一定是徒劳的。因为作家承认很多情节的设置违背了我们日常的生活经验,充满了荒诞色彩,余华自己说:在一九八六年底写完《十八岁出门远行》后,我感到这篇小说十分真实,同时我也意识到其形式的虚伪。

作家们用自己的作品来与社会中的人来交流这个社会,他们的感受和经历,再经过一些加工,用文字表达出来,与我们分享。情感是文艺创作的生命线,余华在作品中所描述的十八岁,是他内心想要表达的情感。情感与思想密切相连,作品中表现出来的情感渗透了余华的思想。尽管有些情节在读者看来近似荒诞,但作者的情感依然还是受到理智的控制,让现实与非现实完美结合,也让这部作品的内涵更为深刻和耐人寻味。

余华在《十八岁出门远行》中对十八岁之后要面对的社会生活作了真实的描绘,使读者了解到社会的某些本质,对社会以及人于社会有了一定的认识。文艺作品具有审美教育作用,这便是其中的认识作用。许多看过这部作品的读者都说:文章中的主人公“我”并不单纯,从一开始给司机烟这个举动就能看出来。在我看来,“我”是渴望进入这个社会的,渴望向成人一样在这个社会生活。但同时,“我”又惧怕这个社会,害怕它太强大,它的诱惑会让我失去纯真和良知。这是我从余华作品中对人类灵魂的认识,对社会关系的认识。这不禁让我想到巴尔扎克的《高老头》,各种阶层,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一家旅馆,却是整个社会的缩影。阅读这部作品,就好像在读社会,只是,社会是一本读不完的书。十八岁出门远行,二十八岁出门远行,五十八岁再出门远行,我们会成长,我们会看到有着共性却又不同的社会。远行始于十八岁,没有终点。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二
《十八岁出门远行赏析一》

3 十八岁出门远行

【背景资料】

一、作者简介

《十八岁出门远行》作者余华,1960年生,浙江海盐人。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写下了《十八岁出门远行》、《现实一种》、《世事如烟》、《河边的错误》、《鲜血梅花》等几十个短中篇小说,出版小说集《偶然事件》和长篇小说《在烟雨中呼喊》、《活着》等,为近年十分活跃的新潮小说代表作家之一。余华的小说从其叙述风格看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以传统的写实手法为主,但又不同于传统故事小说。另一类则借鉴各种现代主义表现手法,搅乱时空界限,制造神秘氛围,还原欲望骚动,表现心理变态以及意识混乱的种种奇异感觉。但无论注重写实还是侧重还原感觉,余华都对人性中黑暗、丑恶、残忍的一面进行无情的暴露。他写不可知的预感,写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场面,写扭曲、乖戾、怪诞的人性„„这一切再加上那无动于衷的冷漠的叙事态度,可以说,余华把80年代中期中国文坛掀起的冷漠之潮推到了冷酷的深处。

莫言曾把余华称作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认为《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条理清楚的仿梦小说”。的确,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了种种不确定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情境。开头的一段描写,表现迷蒙离奇、漂浮不定的感觉,令人宛若是在梦中。而小说愈发展则梦的成分就愈强:汽车突然的出现,后来又突然的抛锚;老乡涌上来抢苹果,“我”为保护苹果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司机不仅对发生的一切视若不见,还对着“我”快意地大笑不止。整个过程犹如发生在梦境里一般,充满了怪诞和不可思议。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它所描述的一切都是逻辑的,但又准确无误。它用多种可能性瓦解了故事本身的意义,让人感受到一种由悖廖的逻辑关系与清晰准确的动作构成的统一所产生的梦一样的美丽。

余华曾说:“人类自身的肤浅来自经验的局限和对精神本质的疏远,只有脱离常识,背弃现状世界提供的秩序和逻辑,才能自由地接近真实。”这段阐述无疑可以作为对《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恰切注释,从中我们也不难看到西方现代文学和哲学思潮对作品的影响。荒诞派作家尤金·尤奈斯库说过:“荒谬就是没有目的„„人感到迷惘。他所有的行为成为毫无意义、荒诞不经和没有用处。”余华正是用一种极而言之的“仿梦”的方式,生动地揭示了世界的荒诞无常和青年人在这种荒谬人生面前的深刻迷惘,而作品所剖示的“我”在青春初旅中的种种微妙的心情,则印证了存在主义大题海德格尔关于心情是人的根本存在方式,人被抛入世界后首先产生的是种种心情的理论,艺术地完成了对人的存在命题的揭示。小说中青春初旅的明朗欢快与荒诞人生的阴暗丑陋构成鲜明的反差和剧烈的碰撞,使其具有了很强的审美张力。

当然,《十八岁出门远行》所揭示的现实存在的矛盾与悖廖无疑也带有鲜明的民族印记,作品中青春心情的起伏转变更是对当代中国青年成长历程中心理轨迹的传神剖示。同时,纯净的语言,精巧的叙述技巧,又使小说成为一个独立的审美实体,而它的内在精神则充溢着东方智慧式的静穆内省。

二、生活在远方——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导读(刘晓洁)

余华的成名作《十八岁出门远行》被选入高一《语文读本》中。从题目看,这篇小说似乎属于西方十

八、九世纪曾盛行的成长小说类型。但作者并没有以写实的手法讲述一个青少年如何成长的故事,只是截取“远行”路途中极富隐喻的一个断面,浓缩表现了青春之旅的渴羡、期盼和迷惘的复杂心情。然而,作为接近十八岁的学生,他们不仅无法解读其中模糊不定的意象,而且对那些荒诞离奇的情节更是无从把握。如何让学生走进文本呢?我觉得还是应该结合学生已有的阅读经验和生活体验,从小说的情节和意象入手。

(一)荒诞的叙事方式讲述了人生的第一次悖谬

学生过去所接触的课文,大部分都是采用传统的叙事手法,即现实主义的表达方式。如果用这种思维模式去解读《十八岁出门远行》,那只能是一头雾水。当然这也并非是一篇完全意义上的现代主义作品,例如文章的开头讲述“我”如何在公路上欢快地奔跑这一情节,并不晦涩,学生还是容易理解的。但抢苹果这一情节就令学生费解:我为维护司机的苹果,被人打得浑身挂彩,而司机却与打劫者扬长而去。其实,我认为这正是小说的精彩之处。因为作者不是企图挖掘外在的客观世界,而是着重开拓自己的内心世界。余华用这个荒诞离奇的故事讲述了人生的第一次悖谬。在“我”看来为朋友两肋插刀、维护正义完全是英雄所为,这种仗义的行为本身是充满美感的,纯洁、勇敢是自然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然而,英雄在现代社会已经落幕了,“我”被打倒在地,遍体鳞伤。传统的伦理观念、人性的善恶标准一下子被拆解了,这对一个渴望涉足成人世界的十八岁男孩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创。游戏规则一夜间完全改变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冰冷无情的世界,让“我”充满了愤怒与恐惧。作者所创设的这个神秘抽象的瞬间世界,使我们看到了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让我们体会到了自然人性与异己文明之间的冲撞,从而表达出人对生命的无所适从。

(二)虚构的意象设定蕴涵了人性的哲理思考

这部小说另一个值得品味的是其中几个重复出现的意象。小说一开始就写到“我”对下巴上那几根“胡须”的珍视。对此细节学生很快就能把握,因为这是成人的标志,也是他们已有的生活经验。而对另两个贯穿小说始终的意象“公路”和“旅店”,学生的解释就莫衷一是了。有的同学认为绵延无尽的公路象征了人的生命旅程,人在公路上奔波就像船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飘零一样,起起落落,看不到目标。这个回答令人欣慰,因为他们已经能用心去体会小说所留给读者的想像空间了。当然,对意象的解读亦是多元化的,我鼓励学生要有自己的理解,而我对公路也有着自己的诠释。在我看来,公路上一个个充满诱惑的高度和一个个令人沮丧的弧度,暗示了生命总是不断地在希望与失望、肯定与否定中循环前行的。但这期间没有先知的指引,只能靠行路者自己苦苦探寻,这多少有些悲壮。那没有具体地方的旅店便是人们生命中所要永恒追寻的理想家园。人们也许会在快乐时暂时忘记理想,但当迷惘不知所措时,理想又会占据你的心房。所以,小说的结尾还是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虽然“我”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我”的心窝还是健全的暖和的,“我”可以再次离开,继续寻找。这表达了人对生命的无尽依恋,以及人对理想家园无法割舍的终极情怀。《十八岁出门远行》不再是模写、再现、反应一个现实的真实世界,而是虚构、想像、创造一个艺术的真实世界。

阿诺得曾经说过:“诗歌拯救世界。”但在这个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诗歌无不显出她的尴尬,曾经如日中天的人文思考也正步入举步维艰的迟暮之年。在功利性、实用性、精确性占主导的社会里,学生的性情中可能多了一份浮躁,少了一份寂寞。他们也许更加注意那些能立竿见影的科目,而忽视生命家园、精神归宿的存在,但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我们不该放弃对诗性文化的追求。因为每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产生对存在的思考,提出“我是谁?我为什么而活?”的问题。而每个现代人身处物质文明高度提升的今天,同时也始终处在一种紧张、压抑、无序、扭曲的生存状态中。怎样解决这些问题呢?我想答案正像乔姆斯基所言:“我们对人类生活、对人的个性的认识可能更多地是来自于小说,而不是科学的心理学。”因为,人对美的追求早已如血液一般注入身体,无法割舍。人的种种痛苦挣扎只有在浪漫、自由、虚幻、理想的艺术王国里才能得以释怀。可见,文学的美让人性获得自由,从而使人依恋生命,这便是文学对人文的终极关怀。就像《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类文章正好为我们提供了走进文本、探求人文的途径,它不仅讲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悖谬,也带给我们人生的哲理思考。

三、解读《十八岁出门远行》

一九八七年一月,北京文学发表了一篇小说,很短,名字是《十八岁出门远行》,这是余华的处女作,

在此之前他已有三年的创作生涯,他一直在浙江一个名叫海盐的县城里做牙医,消息传开,余华便顺利地被调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得到他向往已久的这份在他看来很悠闲的工作。第一天去新单位,他把原来六点的上班的时间推迟到了七点半,为此他心里很不安,但到了后发现,别人却在九点以后才到来,于是他心里想,这份工作适合我。同年五月,北京文学又发表了他的《西北风呼啸的中午》,以后,一部又一部出色的作品在他笔下完成并发表,他成为中国当代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十八岁出门远行》讲述了一个刚满十八年的青年,也就是小说中的“我”,离开家远行的故事。远行到哪里?为了什么?“我”好象并不清楚,“我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表明“我”正在为自身的长大成熟骄傲,表明“我”对出门远行感到非常高兴。在看了很多的山很多的云以后,虽然“我”一点都不累,但黄昏的来临,使“我”必须找一家旅店,“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你走过去看吧。”“我”觉得他们说的太好了,因为“我”确实是在走过去看。

小说就这样开始,似乎充满了兴奋与喜悦,叙述上强烈的突出“我”的个人意识,使遥远陌生的前方在读者眼中充满了变幻莫测可能性的同时,又使人感到“我”的远行,很可能是令人到娱乐的,可能是要学到本领受到教育的,还可能只是跋涉后的幸福,当然也有可能是一无所获。小说的主题和线索也已经出现,主题是远行,线索是“我”必须走过去看的旅店。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这表明,“我”作出了一次次努力,可要在黄昏过去之前找到旅店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该怎么办?没有旅店是一个巨大的障碍,可以使“我”没法过夜,没法休息,也可以使小说失去线索的指引,陷入困境,当然也越来越远的跑离主题,让远行变成随意的想象,会使我们读者放弃小说,因为十八岁的远行不可以没有旅店,失去旅店也就失去了真实的阅读。

“我”想搭车,是个好主意。虽然远行变成了寻找旅店,放低了要求,但有了旅店后远行可以重新开始,这也是小说气氛从明亮转到黑暗的开始。在“我”还没有为旅店操心的时候,曾遇上过一辆车,但它和它的司机一样飞快的开走了,“我”觉得要是再拦车,准能拦住,因为“我”会躺到公路中央去。这说明“我”对旅店的渴望没有结束,反而更加迫切了,搭上车可以更快地奔向旅店。我们读者的兴趣便也从旅店,变成可以到达旅店的汽车。可是,“我”在整个下午竟没再看到一辆汽车,这又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我”在公路或者旷野上过夜?

叙述再一次让希望放低要求,“我”发现了辆正在被司机修理的汽车,虽然汽车坏掉了,虽然它朝着“我”走来的方向,可“我”觉得“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而汽车就在眼前。寻找旅店以便使“我”继续远行变成仅找到汽车就够了,我们读者和“我”一样还可以保留希望,汽车上有好吃的苹果,汽车可以修好,汽车虽然是反方向的,但或许可以载“我”回家。这时,“我”这次远行彻底失败了,小说的主题和线索——远行和旅店——好象都没了,小说似乎可以就此结束,尽管叙述刚刚开始不久。

但是,当“我”客气地给司机发了香烟使“我”心安理得地坐上汽车,并且用聊天和司机成为朋友后,小说还在继续着它的主题,唯一一个主题——远行。前面的路是可以回家的,但也可以不回家,而且“我”不知道汽车要到什么地方去,反正前面是什么地方无关紧要,只要汽车在驰着,那就驰过去看吧。远行得以继续,旅店的丢失没有影响远行。这时我们读者已经非常迷惘,远行可以继续,但为了什么?前方可以使我们获得娱乐的希望不太可能了,“我”仍然坚持的远行会给“我”带来什么?给我们什么?阅读使我们越来越多地感到害怕和不安,远行已经向反方向进行。

就象许多人叫“我”自已走过去看一样,在汽车又一次抛锚后,司机也对“我”说,等着瞧吧。于是,“旅店就这样重又来到了我脑中,并且逐渐膨胀,不一会便把我的脑袋塞满了。那时我的脑袋没有了,

脑袋的地方长出了一个旅店。”,远行可以没有旅店了,但远行被中断后,“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又开始起对旅店的渴望。司机正在做广播操和小跑,“我”坐不住走下车;“我”的朋友在煅炼身体,“我”在想着旅店和旅店。在这时候,小说的叙述正在走入死胡同,找不到延伸下去的道路,就象被中断的远行,看不见任何希望,就象看不见旅店。难道再期望一辆路过的汽车和一个好心的司机?期望这次远行被几次合理的中断后又有不合理的奇迹出现?旅店是否会最终出现,远行能不能再次得到继续?

一切处在抛锚汽车一样的停上当中,小说却也在此进入了它叙述的高潮。高潮不是我们在阅读前和阅读中觉得应该有的应该出现的任何一种东西,一种十八岁出门远行盼望的娱乐幸福或学到本领受到教育,而是“我”和司机遇上了强盗,一拨又一拨的强盗。这残酷的事实不是只作为这次远行的一个插曲,或小说的一个片断,而是成为了远行的终结,成为小说的高潮。五个骑自行车的人首先发起抢劫,接着是更多的骑自行车的人,其中包括小孩,跑来抢劫,再接着是来了一帮开手扶拖拉机的大汉也加入抢劫,“我”冲上去,鼻子被打出血,而司机好象不知道,“我”再奋不顾身扑上去,这次“我”全身每个地方几乎同时挨了揍。几个小孩用苹果击打“我”,“我”想去揍他们,但有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我”腰上,“我”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我只能用眼睛看着这些使我愤怒极顶的一切。我最愤怒的是那个司机。”因为他一直在对我哈哈大笑,被抢的好象不是他,而是“我”。 残酷还在进行,坡上又下来了一些手扶拖拉机和自行车,他们也投入到这场浩劫中去,并且,还将汽车的车窗玻璃卸了下来,将轮胎卸了下来,又将木板撬了下来。残酷还没完,这个在抢劫中直正的损失者司机——“我”的朋友,出卖了“我”,抛弃了“我”,在抢了我的红色背包后,和抢他东西的人一起走了。只剩下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天开始完全黑下来,“我”又饥又冷,什么都没有了。到此,一切结束的时候,惊人的叙述出现了——“我感到这汽车虽然遍体鳞伤,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在寻找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小说的线索旅店就这样出现了,来的如此自然,又如此坚定,没有一点突然也没有任何东西再可以阻挡它的出现。有了旅店,远行也可以再次得到继续,小说的结尾仍然是远行。

旅店代表了什么呢?是“我”远行下去必须需要的借助的东西?是支持我一种动力?还是旅馆便就是“我”远行的目的?显然的是任何人的远行都不可能把旅馆店当作目的,远行一定是为了较有意义的事,这才是“我”也是我们读者的最终目的, 但在寻找旅馆的过程中, 旅店在世界上似乎失落了,而“我”则认为旅店必须存在,如果没有“我”可以先寻找旅店。那么要是“我”放弃远行,先择回家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不是逃避也许“我”的回家只是为了验证家就是旅店,从远行的人来说,证明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没有旅店就是不能没有家,是不是可以?小说的“我”选择继续远行,但为什么不能找到旅店?还让“我”受到强盗的抢劫,还被出卖,难道这就是我远行的目的,这会让“我”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世界上是没有旅店的?最后,“我感到这汽车虽然遍体鳞伤,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在寻找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这是作者作出的解答,我相信这是少数的一种解答,许多人更会做的是把仅剩的驾驶室——这个“我”的最终旅馆——给卖掉,然后象来抢劫的那些人做的一样,高高兴兴地回家,干脆把家当作旅店。所以许多人一生找寻不到旅店,在远行时却还不停地抱怨,这世界就是这样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一次次出来远行,再一次次躲在家里心安理得,把家当旅馆一样随便糟蹋,把旅馆当成家一样不断索取。那时旅店也就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失落了。

一九八七年一月,余华凭这篇《十八岁出门远行》登上文坛,这个短篇与他后来越来越精彩的许多小说一样,非常简单纯粹,没有一点华丽的词藻,在叙述上平铺直叙,不带有任何强烈的感情色彩,但就是这种极其简单的方式,这种趋近虚无的状态,使得他的文字有了无限的可能。

【示范教案】

十八岁出门远行

教学目标

一、知识教育目标

1.帮助学生了解20世纪80年代中期先锋实验派小说的一些情况。

2.帮助他们更好地把握这篇小说的内涵与特点。

二、能力培养目标

1.迅速弄清本文的表面情节,提高把握小说情节的能力。

2.联系自己的生活经历,深入分析和领会着篇小说的象征意义,揣摩文中情节的寓意。

三、德育渗透目标

通过对作品情节和人物的分析理解,提高能够正确面对现实,面对人生的挫折与苦难的能力。

四、美育渗透目标

揣摩本文注重个人感觉的描绘,用词生动独特,形象而富有韵味的特点。

重点·难点·疑点及解决办法

一、重点、难点

深入分析和领会着篇小说的象征意义,揣摩文中情节的寓意。揣摩本文注重个人感觉的描绘,用词生动独特,形象而富有韵味的特点。

二、解决办法

1.引导学生联系自己的生活经历,来深入分析和领会小说的象征意义,揣摩文中情节的寓意。

2.引导学生通过反复朗读,仔细揣摩来体验。

课时安排

1课时

教学步骤

一、明确目标

1.帮助他们更好地把握这篇小说的内涵与特点。

2.联系自己的生活经历,深入分析和领会着篇小说的象征意义,揣摩文中情节的寓意。

3.揣摩本文注重个人感觉的描绘,用词生动独特,形象而富有韵味的特点。

二、整体感知

1.作者简介

余华,1960年生,浙江海盐人。1977年高中毕业,曾从事牙医工作5年。1983年到海盐县文化馆工作。曾人鲁迅文学院与北京师范大学联合招收的研究生班学习。1984年发表处女作《星星》。主要作品有《现实一种》《世事如烟》《河边的错误》《在劫难逃》《往事与刑罚》等。出版有《十八岁出门远行》《偶然事件》《在细雨中呼喊》《活着》等。作品怪诞、奇异,叙事方式别具一格。

2.关于先锋派小说

所谓先锋实验小说,是指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继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和寻根文学思潮之后,兴起的一种具有现代派意味的新的文学思潮,代表作家有马原、苏童、格非、孙甘露、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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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的思考——有感于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碎碎的思考

——有感于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摘要:笔者试图与小说主人公和作者进行思想和情感交流,从而把自己感性的体验转化为理性的思考付诸于文。笔者分三部分,即矛盾的产物,虚幻的真实和积极还是消极,记录下了这些琐碎的思考。

关键字:余华 《十八岁出门远行》 矛盾 虚幻 真实 消极 积极

读完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我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困惑之中。这种直观的困惑逼迫我不断地思考。我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欣赏,判断和体悟这篇小说呢?于是,我努力寻找并实践了一种我认为可以进入和了解一部作品的最好方法——交流。与虚幻的小说人物进行情感交流,进而透过他们与作者进行心理交流。

一、矛盾的产物

十八岁的“我”,一方面需要蔑视现存秩序的气魄和豁出去自我闯荡成人社会的胆量,另一方面,却也渴望从这个我不信任的成人世界中获取帮助。“我”企图打败世界却也极力地想要融入世界。于是,“我”便拥有了一种将自己置身于自相矛盾中的恶作剧式的快感。

“我”是纯真的。因为“我”格外珍重第一批来“我”下巴上定居的胡须。行走在路上,“我”的目光关注着山和云,而且,所有的山和云都让“我”联想起熟悉的人。“我”心里怀揣着浪漫的情怀,并认为远行是一次美丽的流浪。

同时,“我”却也已不够纯真了。“我”学着成人世界的处事方式,递烟给司机,只是为了搭乘他的车。“我”绕着他的车转悠,是为了侦察车上载的箩筐的内容。“我”多次想起旅店,完全因为一种需要。于是,纯真本身正在悄悄地起着变化,某种目的性慢慢地介入了。

但是,“我”终究只有十八岁,“十八岁”是一个勉强还能被叫做孩子的年龄。孩子,是不可能像成人一样具有稳固的心理防线的。所以,最后,当“我”的勇敢遭受到暴力的时候,“我”也只能依在同“我”一样遍体鳞伤的汽车里,徒劳的挣扎在绝望中。

仔细地体会,就会发现“我”的不幸似乎与外界的威胁无关,一切的困惑和冲突都来自于内心的理想与外在的现实之间的矛盾。

二、虚幻的真实

“我不知道,把这整部小说视为一场梦的记录是否有帮助。它更像是被延迟,被撤换的焦虑的一个漫长隐喻,而且焦虑也不只是在梦里出现。„„并致力于探索一个由我们的需要和忧虑而不是由物理法则主宰的世界的隐秘的逻辑。” 【1】

当然,针对《十八岁出门远行》这部小说,作者不是正在我们眼前写作,也不是在报告他写作的方式。他好像是在用哑剧的方式表现小说的艺术,让读者看到他对他笔下的人物是何等的感兴趣。他并不是在拆解小说的故事情节,而是让读者看到小说是怎么编织成的。让读者明白为什么他在乎这个十八岁的主人公以及为什么读者可能也会在乎他。甚至,那种宣称我们不能为明知是捏造出来的人物而哭泣的观点成了一个陈旧的现实主义的偏见。不管在小说里还是在小说外,人物最重要的地方在于,他们的需要对读者而言是否真实,读者是否能在阅读的时候和阅读之后想象他们的人生。所以,小说的虚幻性又有了必然发生的内在合

理性。

三、消极还是积极

外观的幻觉一旦被破除,世界和人生露出了可怕的真相,那么,该如何再肯定人生呢?这正是我读完《十八岁出门远行》之后所思考的现实问题。

透过十八岁的主人公,我看到了作者余华的一种自我反省和自我咀嚼,一种向内深入的坚定目标和忍受痛苦的坚强耐力。作者似乎表现了一种置身自我世界之外调侃自己的真诚和痛苦的魔鬼般的幽默。

作者通过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的视角和心理,教读者试着揭开面纱,直视人生的悲剧,不回避人生的痛苦。他告诉我们,人生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办,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把盲目挣扎的消极心态转变成生生不息的积极力量。

年少的我们曾经站在象牙塔里单纯地说着“我爱世界”。当我们迈开脚步,踏进世俗和私欲浇灌的土壤里,我们闻见了血腥,也看到了丑陋,我们更要勇敢而坚定地说出“我爱世界”。

【1】【英】迈克尔·伍德著,顾钧译:《沉默之子——论当代小说》,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244页。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五
《《十八岁出门远行》余华》

十八岁出门远行(教案)

龙江县第一中学 杨德晶

一、了解作者余华

余华,浙江海盐人。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著有短篇小说集《十八岁出门远行》《世事如烟》,长篇小说《活着》《在细雨中呼喊》《战栗》等。其中《活着》获1998年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

余华以其实验性极强的作品,在文坛和读者之间引起颇多的震撼和关注,他也因此成为中国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余华的作品借鉴各种现代主义表现手法,以近乎无动于衷的冷漠的叙事态度,对人性中黑暗、丑恶、残忍的一面进行无情的暴露。

《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余华的成名作,已经显示出了一种与传统小说不同的现代特色,是后来余华先锋小说的一个基础。

二、解读小说的情节结构

1、概括情节内容

明确:十八岁的“我”初次出门远行,面对广阔、陌生的环境,涉世不深的“我”不会考虑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我”总会被眼前新鲜的事物所吸引,把它们想象成一些“我”有限记忆中已经熟悉的过往,出门对“我”而言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虽然“我”在黄昏来临时找旅店并不顺利,但在经过一番周折后“我”搭上了一辆卡车,“我”甚至沾沾自喜于用一支烟就换取了免费搭车的小聪明,而且,“我”感觉与司机“更亲近了”,出门对“我”而言,仍然是快乐的。

可后来变了,汽车抛锚了,一些人抢走了车上的苹果,他们甚至打伤了阻拦的“我”,而苹果的真正主人——司机却在一旁漠不关心。最后,司机竟然拿走我的行李,骄傲地离去,“我”成了惟一的受害者,孤零零地站在抛锚的汽车前„„

遍体鳞伤的“我”躺在遍体鳞伤的汽车里,感到“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这让“我”明白,“我”寻找的“旅店”其实就是自己的“心窝”。躺在汽车的心窝里,“我”想起了出门前父亲对我的叮嘱:“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2、划分情节层次

明确:小说情节按照故事的发展,可以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开头至“这话不错,走过去看”):写“我”出门远行,在路上心情愉快,有些兴奋,但在黄昏找旅店时却不顺心。

第二部分(从“公路高低起伏”至“那就驰过去看吧”):写“我”搭上了一辆卡车,经过一番周折,“我”感觉与司机“更亲近了”,对找旅店也不很在意了。 第三部分(从“可是这汽车抛锚了”至“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写汽车遭抢劫时一系列“不合情理”的事情,“我”遍体鳞伤时感受到“旅店”其实就在自己心窝里。

第四部分(从“我躺在汽车的心窝里”至结束):这是一段倒叙,写“我”出门前与父亲的一段对话,照应开头。

三、挖掘小说的主题

1要求:找出小说的“文眼”所在。(即体现作者创作意图和作品主旨的部分) 明确:小说的文眼是:对“我”遭到抢劫后,躺在汽车里一番感想的描写。

即“我”虽然无限悲伤,但在同样遍体鳞伤的汽车里,“外面风越来越大,但我躺在座椅上开始感到暖和一点了。我感到汽车虽然遍体鳞伤,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寻找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

这一段描写表明“我”在遭受挫折后并没有失去希望,“我”还能感受到心底的“暖和”,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明白了,“我”寻找的“旅店”其实就是自己的“心窝”,换句话说,只有自己才能使自己重新振作。

2讨论:“旅店”在小说中的象征意义。

明确:在课文中,“旅店”本来是“我”一直要寻找的歇息的地方,但当“我”躺在汽车里感到一丝温暖,并说“我一直在寻找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时,“旅店”就被赋予了象征意义,它象征着“我”心底的希望和力量,这是一个人在成长路途中必需的动力。

3要求:归纳小说的主题。

明确:小说选取的故事是一个十八岁男孩初次出门远行所经历的生活片段,写了成长中的挫折与收获。它告诉读者:人生是复杂而曲折的,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一定会遭遇到种种的艰难和挫折。但尽管如此,我们也不应灰心丧气,而应在心里保存一分希望和勇气,明白只有自己才能使自己重新振作起来,这也是成长中的收获。

四、理解小说中荒诞性描写及其作用

1要求:小说中有许多“不合情理”的场景描写,使作品具有强烈的荒诞色彩。仔细阅读课文,找出这些描写,思考“荒诞”性的发展过程。

明确:这些“不合情理”的描写主要出现在文章的第二、三两部分。

第二部分中,这篇小说的“荒诞”色彩就开始初露端倪,一些“不合情理”的因素开始出现。首先表现在司机突然转变的态度上,他“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看起我来”。而且还要“我”在车开得飞快时爬出驾驶室到车厢里去拿苹果。当“我”问他到哪里去时,他说“开过去看吧”。其次表现在“我”不知目的地旅行上,“我”对找旅店也“根本不在乎”了,“我”似乎和那位司机一样,“反正前面是什么地方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我们只要汽车在驰着,那就驰过去看吧”。 第三部分是小说的重点,种种“不合情理”的场景不断出现,给整篇小说蒙上一层荒诞的色彩。司机的举动成为“荒诞”的先兆。他在汽车抛锚后“漫不经心”修了一阵后,又在公路中央“很认真”地做起了广播体操,做完以后又绕着汽车小跑起来。接着,五个骑自行车的农民到来,他们似乎是毫无理由地抢劫车上的苹果,并把试图阻拦的“我”打倒在地。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司机却无动于衷,只对“我”被打破的鼻子感兴趣,小说的荒诞色彩越来越浓。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当“我”被第二批来抢苹果的人打得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时,司机也参加到抢劫者的行列中去,把“我”的背包也抢走了。这个时候,小说的“荒诞”性达到了高潮。

2讨论:这些“荒诞”性描写,在小说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提示:可以从对情节的发展和对主题的揭示角度思考)

明确:第二部分中,司机态度的突然转变,预示着后面将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而“我”同样不知目的地旅行,总有些让人担心,这也为下文的突变作了一定的铺垫。第三部分中,“荒诞”性的描写给读者呈现的是一个强烈的冲突:“我”与抢劫者和司机的冲突,这是“我”与成人世界的冲突,更是“我”与外部世界的冲突,司机与其他人一起形成了“我”不能理解、给予“我”狠狠打击

的“世界图景”。正因为其“荒诞”,从某一方面把“真相”浓缩了,使之更醒目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寓示着“我”出门远行遇到的挫折是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

3拓展阅读

余华写小说曾受到奥地利小说家卡夫卡的影响,卡夫卡的小说中有很多“不合情理”的荒诞色彩,比如《变形记》中那个人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可以课后阅读《变形记》,比较一下余华与卡夫卡“荒诞”小说的异同。

五、体会小说新奇独特的语言

要求:这篇小说的叙事语言很有新意,揣摩文中的精彩语言,试举几例,体会其中描写的新奇之处和蕴藏的内涵。(提示:可结合课后练习五进行)

例1: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贴在海浪上。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一条船。

明确:把走路比作航海,恰到好处地表现了“我”出门时内心的激动喜悦和几分不安,也暗示着出门远行并不会一帆风顺。

例2:我就这样从早晨里穿过,现在走进了下午的尾声,而且还看到了黄昏的头发。

明确:这句话用拟人的修辞手法来写“我”出门远行一天的奔波。“从早晨里穿过”,好像早晨是一片树林,“下午的尾声”则是把下午当成一首歌或一出戏,“黄昏的头发”则会出现一个人的形象。这样写显得欢快,充分抒发了“我”出门远行的兴奋心情。

例3:我看到那个司机高高翘起的屁股,屁股上有晚霞。司机的脑袋我看不见,他的脑袋正塞在车头里。那车头的盖子斜斜翘起,像是翻起的嘴唇。 明确:这句话有两个地方显得新奇可笑。一是说司机“屁股上有晚霞”,把一俗一雅结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好笑。二是说车头的盖子“像是翻起的嘴唇”,也很新鲜,会让人有一点担心,就是司机会被“嘴唇”吞进去。这种感受也充分表达了少年初次出门远行对外部世界的好奇。

例4:那个时候太阳要落山了,晚霞则像蒸气似的在升腾。旅店就这样重又来到我脑中,并且逐渐膨胀,不一会便把我的脑袋塞满了。那时我的脑袋没有了,脑袋的地方长出了一个旅店。

明确:这句话的有趣之处在于说“我的脑袋没有了,脑袋的地方长出了一个旅店”。这样突出了“我”急于找到旅店的心理,这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旅店。

例5:我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我只能让目光走来走去。

明确:这句话写出了“我”被打倒在地的无奈,“只能让目光走来走去”。这也说明“我”心里不甘被打败,这是少年典型的不服输的精神。

六、全文总结

《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故事和主题都是很常见的,但在作者笔下却呈现出另一种面貌,这主要源于小说那些悖于常情可又合乎常理的情节,正如余华自己曾说:“人类自身的肤浅来自经验的局限和对精神本质的疏远,只有脱离常识,背弃现状世界提供的秩序和逻辑,才能自由地接近真实。”这段阐述无疑可以作为对《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恰切注释。而小说所剖示的“我”在青春初旅中的种种微妙的心情,则艺术地帮助小说完成了主题的揭示,小说中青春初旅的明朗欢快与荒诞人生的阴暗丑陋构成鲜明的审美反差和剧烈的碰撞,使小说具有很强的审美张力。

五、写作训练(课后完成)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六
《_十八岁出门远行_解读》

这篇小说最早发表于《北京文学》是余华的成名作。1987年第1期,其情节极其荒诞,人物行事的原则显然违反常识,不合情理。这样怪诞的人物和生活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但这篇小说却成了当代小说的经典。

从艺术上来说,其探索性非常明显。它肯定不是传统的现实主义小说,可以把它归入现代派之列。在现代派小说家看来,小说并不是人生的真实反映,而是作家对人生的自由想象和对人生意义的探索。探索不仅仅是在内涵方面,而且是在形式方面。现实主义小说的现实性的描写,并不是所有小说必须遵循的神圣规范,相反,任何规范都是艺术形式发展的桎梏,对人生的探索必须打破传统的观念,对艺术形式的探索也必须冲破经典的形式规范。按经典的形式,情节的发展要合情合理,有着鲜明的逻辑因果性。但探索性的小说,则有可能打破这种因果性,代之以反因果性。例如在这篇小说中,“我”以敬烟来对司机表示善意,司机接受了“我”的善意,结

破血流,本该是非常痛苦的,但一点痛苦的感觉也没有。一车苹果被抢光了,司机却“越来越高兴”。抢劫又一次发生,“我”奋不顾身地反抗,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司机不但不同情和帮助我,相反却“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整个小说的情节的原因和结果都是颠倒的,无理到了荒谬的程度。可是作

还在朝我哈哈大笑。我看到他手里抱着的是我那个红色的背包。他把我的背包抢走了。背包里有我的衣服和我的钱,还有食品和书。如此荒诞,是不是绝对荒唐,绝对无理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小说就不成其为小说,而是一堆呓语了。仔细研读,你会发现,在表面上绝对无理的情节中,包含着一种深邃的道理。这个道理,至今还没有一个让人们广泛认可的归纳。

有人在解读这篇小说时,抓住“十八岁”这个关键词,认为小说的立意就是让孩子感受成人世界,成人世界的残酷使孩子震惊,使他“无限悲伤”“像汽车一样浑身冰凉”。这

《十八岁出门远行》

解读

福建师范大学孙绍振

果却是粗暴地拒绝“我”乘车。“我”者似乎觉得这样的荒诞还不够过凶狠地呵斥他,他却十分友好起来。瘾,对荒诞性再度加码。抢劫者开来半路上,车子发动不起来,他本来应车上的苹果让人家给抢了,他本该

了拖拉机,把汽车上的零件等物品,应呢?作者这样写道:

这时我看到那个司机也跳到拖拉机上去了,他在车斗里坐下来后

该焦虑苦恼,但实际上他却无所谓。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司机有什么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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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反抗,但他却无动于衷。“我”本能地去和抢夺者搏斗,被打得头

“我所思兮在雁门,欲往从之雪6.语含讽喻的雪:纷纷。”(张衡《四愁诗》)

张衡诗中,雪成了小人权奸的同义语。吴竞《乐府古题要解》认为:“岩险雪霜为谗陷,其流本出于《楚辞》《离骚》。”既然如此,诗人对这种为害百姓的“雪”自然会语含讥讽。罗隐云:“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雪》)同样借雪讽时事的,还有刘叉的《雪车》:“官家不知民馁寒,尽驱牛车盈道载屑玉。载载欲何之?秘藏深宫以御炎酷。”颇有杜牧“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味道。在韩愈看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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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也是藏污纳垢之物:“隐匿瑕疵尽,包罗委琐该”(《咏雪赠张籍》)。

形、味,独独没7.上面列举的咏雪诗涉及雪的色、

有提到雪之声,而吟咏雪声的诗句并不少见。从“洒急听窗知”(韩愈《喜雪献裴尚书》),到“春蚕食叶声”(宋无《雪夜有怀》),再到“倾耳无希声”(陶渊明《癸卯岁十二月中作与从弟敬远》),是由“米雪”(或称盐雪)到鹅毛大雪的过程。有句诗把这个过程描述得极为形象———“初随鸣雨喧相续,转入飘风静不闻”(苏舜泽《雪》),雪由小到大,声音却由大到小直至全无。1

种震惊感,就是青春心理的一个阶段性的总结。

但我觉得,这个解读还可以继续深化下去。小说展示成人世界的暴力,特别强调其荒谬性,荒谬的焦点在哪里?不在抢劫者的快乐,而在被劫者的快乐。如果只有抢劫者的快乐,就没有荒谬感了,就没有现代派小说的艺术探索了。小说的荒谬感是双重的,首先,被损害者对于强加于己的暴力侵犯,毫无受虐的感觉,相反却感到快乐;其次,被损害

在小说结尾,他并没有承担给读者揭示谜底的责任,相反,他好像无缘无故地让这个司机跳到了拖拉机上,把“我”的背包抢走,还在车子里朝“我”哈哈大笑。

这是现实的悲剧,然而在艺术上却是喜剧。这让我们想到了阿Q死到临头还想要出风头。鲁迅也把人生的悲剧当作喜剧来写的。

喜剧的超现实的荒诞,是一种扭曲的逻辑,然而这种扭曲的逻辑启发读者思考许多深刻的悖谬现

恶还没有体验,对自己的生命和前途还没有多少思索,因而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只当作好玩。其次,在觉得好玩之后,在更深的意识深处,就产生了仇恨。这个纯洁的心灵上居然冒出了拿石子去砸司机的邪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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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这种邪恶的可怕在于,主人公并不觉得邪恶,相反觉得好玩。在余华看来,对于是非善恶的麻木,并不仅仅是成人世界的特点,在未成人世界,也是同样存在的,只是和成人世界相比有程度上的不同。这实在是人生的荒谬。余华与许多作家肯定人的善良不同,他刻意突出人性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是严峻的现实,并不完全是作家艺术想象中的荒谬。作家以无理的外部形式揭示了内在的邪恶,既是思想的也是艺术上的创新。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不能从一般意义上去学习这篇小说的语言。在一般语境中,“哈哈大笑”是欢乐的表现,而文中的“哈哈大笑”,却有复杂的内涵。

值得欣赏的还有以下几处: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在通常情况下,刚刚生出来的胡须是很稀少、很短的,是不可能迎风飘飘的。这里把它写成迎风飘飘,是有意的夸张,表示对自己的调侃。至于“定居”,也好像用词不当,本该慎重地用来表示居民比较长期的迁入。用这个词,是表达胡子一旦生出来就不会消失的感觉。对几根不成气候的胡子格外“珍重”,这样大词小用,有对自己的嘲弄,或者叫做自我调侃。我们在读鲁迅的文章时,经常会遇到这种字里行间的反讽意味。如在《铸剑》的结尾:

于是现出灵车,上载金棺,棺里面藏着三个头和一个身体。

百姓都跪下去,祭桌便一列一

甚至可以说是哲学命题:为什么者对为了反抗抢劫付出代价的人,象,

不但没有感恩,相反对之加以侵害,本来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你却并为此感到快乐。另外,除了施虐和受虐,还有更多的荒谬渗透在文本有时又好像漫不经心。妙就妙在这种漫不经心上。常常自由地、突然地被抢苹果的人群打得很惨:“……被打出几米远。爬起来用手一摸,鼻子软塌塌地不是贴着而是挂在脸上……”在写这样的血腥事件时,居然连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如果用传统现实主义的“细节的真实性”原则去追究,恐怕是要做出否定判决特别不能光用读者熟悉的尺度。余是因为他要表现人生有一种特殊状态,是感觉不到痛苦的痛苦。

不明白这一点,就看不明白余华为什么要通过一个孩子的眼睛来看这个现象:孩子的眼睛是第一次看到,不可能习以为常,人生的怪异、人生的荒谬就凸现出来了。

车子上的苹果抢光了,车子的轮胎都卸走了,“我”为了保卫苹果被打伤了,鼻子挂在脸上,司机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从现实主义的因果逻辑来说,这样描写缺乏合

感觉不到痛苦?为什么自己的一大车子东西被抢了而无动于衷,却把喜?缺乏自我保卫的自觉,未经启蒙的麻木、愚昧,从现实的功利来说,是喜剧。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在这最为荒谬的现象背后潜藏着深邃的睿智:没有痛苦的痛苦是最大的痛苦。

当然,余华的这个短篇的价值,还在于他的语言所创造的一种荒谬而又真实的张力。“我”走在山路上,朝汽车挥手,“努力挥得很潇洒”,可去了”。“我”就追,“一直追到汽车消失之后”,然后“对着自己哈哈大笑”,但是又马上“发现笑得太厉害会影响呼吸”,于是“立刻不笑”。在接着走路的时候,“心里却开始后悔起来”,“后悔刚才没在潇洒地挥着的手里放一块大石子”。这些句子,在正常语境中,都是不通的,但在这里却是很艺术的。看来,这是一种极端随意、怪诞的感觉,然而又不完全是怪诞,在怪诞中有某种深沉的启示。

为什么追不到车,起初没有懊

的众多细节之中。小说有时很写实,别人的一个小背包抢走还沾沾自

从艺术哲学的高度来看,则滑向极端荒诞的感觉,比如说,“我”是悲剧,

想搭车。“我”站在路旁的。然而文学欣赏不能用一个尺度,找不到旅店,他妈的过华之所以不写鼻子打歪了的痛苦,是司机看也没有看他就“

反而哈哈大笑?主人公还年轻,理性。然而余华不是现实主义作家,丧,他有意向传统情节的因果性挑战,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于人生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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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地在人丛中出现。几个义民很忠愤,咽着泪,怕那两个大逆不道的逆贼的魂灵,此时也和王一同享受祭礼,然而也无法可施。

庄严隆重的葬礼,忠于君王的义民,却不得不向杀死君王者下跪。在这种尴尬中隐含着鲁迅对愚昧的臣民的讽刺。更加具有讽刺意味的是:

此后是王后和许多王妃的车。百姓看她们,她们也看百姓,但哭着。此后是大臣,太监,侏儒等辈,都装着哀戚的颜色。只是百姓已经不看他们,连行列也挤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了。

一方面是所谓忠愤的义民的愚忠,一方面是一般百姓对看女人的热衷。

余华的行文风格虽然与鲁迅有很明显的不同,但在超出常规的用词方面,和鲁迅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再来看一个例子:

我看到那个司机高高翘起的屁股,屁股上有晚霞。

这不是有点不和谐,搭配不当吗?晚霞应该是很有诗意的,为什么要和屁股联系在一起呢?而且这样的用语,在后面还出现了。这说明作家刻意地追求的恰恰不是诗意,不是美化,而是一种反诗意,“丑化”。因为,作家要表现的不是人们美好的、善良的一面,而是丑恶的、麻木的、愚昧的一面。

整。因为一时还没有“旅店”,才有“搭车”的念头。在某种意义上,“搭车”和“旅店”是对立的。这两个词有着丰富的内涵。人生是个旅程,旅程的象征是汽车,汽车是不断运动的,但人生又要有驿站,也就是旅店来休整身心。汽车、旅程是如此残暴,如此野蛮,惊人的荒谬,看来和休整身心的要求是不相容的。但是,小说写到最后,作者对汽车的感觉却是另一个样子,这是小说思想的另一个焦点:

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我无限悲伤地看着汽车,汽车也无限悲伤地看着我。我伸出手去抚摸了它。它浑身冰凉。那时候开始起风了,风很大,山上树叶摇动时的声音像是海涛的声音,这声音使我恐惧,使我也像汽车一样浑身冰凉。

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座椅没被他们撬去,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了安慰。我就在驾驶室里躺了下来。我闻到了一股漏出来的汽油味,那气味像是我身内流出的血液的气味。外面风越来越大,但我躺在座椅上开始感到暖和一点了。我感到这汽车虽然遍体鳞伤,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在寻找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

整篇小说似乎都在通过旅店和汽车的对立,强调汽车象征人生的险恶、人生的荒谬,可到了这里,不但没有荒谬感,没有邪恶,相反成了诗意的、温暖的归宿。

这里作家显然在向读者显示,虽然人性是邪恶的,世界是荒谬的,但即使被抢掠得、被剥夺得同汽车那样,“也”如同“自己”被损害的伤口“一样”,“都可能使自己感到安慰,成为自己心灵的归宿”。也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一座残存的座椅,漏出来的汽油味,“那气味像是我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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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出的血液的气味”。这就是说,被损害者、被剥夺者虽然遍体鳞伤,但是心灵并没有被剥夺,心灵并没有遍体鳞伤。作者唯恐读者不明白,又从正面提示说,“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在“心窝”未曾受到摧毁这一点上,这部受尽伤害的汽车,成了“我”的心灵的旅店。

正是因为这样,小说的笔调从最初的反讽,到最后变成了象征的抒情。

文中还有一个关键词,就是“红背包”。它和旅店、汽车一样是有象征意义的。

在小说的结尾,这个被司机抢去了的红背包又出现了。作者倒叙“我”十八岁,父亲让“我”出门,为“我”准备好这个“红背包”,对“我”说:“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我”就这样背着“红背包”,“像一匹兴高采烈的马一样欢快地奔跑了起来”。整个故事本来是很灰暗的,为什么作者要让背包是红的,而不是其他颜色?红色的象征意味,虽然不一定是革命的,但肯定是带着光明和希望的。

这就是说,作者有意在结尾不让读者太悲观,这个光明的尾巴是作品主题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一笔是很重要的,但是,为什么它会被绝大多数读者和评论家忽略呢?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读者和评论家太粗心,或者缺乏修养;二是作者的这一笔表现得还不够充分。我想,后者应该是主要原因,因为作者表现人性的邪恶,用了独特的荒诞手法,真是别出心裁,让读者惊异,让读者沉思。但是在结尾处,主要用诗意的象征手法,这个方法,就其形象的感染力以及手法的独特性来说,可能是略逊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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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的语言艺术还有相反的一面,那就是颇有诗意的象征。在这篇小说中,“旅店”这个词使用了十多次。为什么他要这样不厌其烦地提醒读者呢?

这个“旅店”,是“我”原本追寻的目标,“我”在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已经“看了很多山和很多云”,“觉得自己应该为旅店操心”。这是带有象征意义的,也就是说,人生已经有了一定经历,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需要一个人生的阶段性休整,当然这不是体力的休整,而是精神上的休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七
《虚伪与真实_读余华_十八岁出门远行_》

虚伪与真实

———读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张蕊

(渭南职业技术学院语文组

摘要

陕西・大荔715100)

余华以《十八岁出门远行》这部被称为先锋小说的作品蜚声文坛,并奠定了他前期作品以虚伪的形式表

现另一种真实的人性主题的创作风格。这也是八十年代末期学习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浪潮的表现,但是余华的深刻在于他借助荒诞的形式来表现深刻的人性主题,而且这种深刻是继承鲁迅对人性的深刻解剖。关键词

虚伪的形式

人性

先锋小说

“走过去看吧”、“开过去看吧”、“弛过去看吧”、“等着瞧吧”……更是不可思议,作者这种有意打破传统小说叙述的逻辑,仅仅是为了让读者获得一种陌生、间离的感觉吗?小说还运用各种比喻来加强这种陌生感。如“那车头的盖子斜斜“那个时候汽车突然不叫唤了,像翘起,像是翻起的嘴唇。”

死猪那样突然不动了。“鲜血像是伤心的眼泪一样流。”“所”有的人都像蛤蟆似的蹲着捡苹果。”“我闻到了一股漏出来

的汽油味,那气味像是我身内流出的血液的气味。”这些比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叶中国当代文学领域出现一股先锋实验小说的创作思潮,这些小说高扬一种“先锋精神”即“以前卫的姿态探索存在的可能性以及与之相关的艺术的可能性,并以不避极端的态度对文学的共名状态形成强

一时间引起文坛热烈的争论。很多先锋小说的烈的冲击。”

批评家认为先锋小说只关心故事的叙述即如何处理故事,因此想要在先锋小说中找到作品的主旨内涵是枉费心机。先锋小说家真是玩弄技巧的一派吗?从余华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中,我深切地体味到他们不仅不是纯技巧派,而且还以主旨的深刻,直承五四一代作家对人性的专注。余“虚伪的形式”来表现“另一种真华曾经说过,他是借助一种

实”。本文正想剥开这种“虚伪”来显示出作品内在的“真实”。

一、虚伪的形式

“虚伪”在这里并不是道德意义上的,而主要指文本叙述风格的不合逻辑性。在《十八》中,我认为具体表现在文本的寓言性,叙述语言的不合逻辑性和各种修辞手法的运用等三个方面。

《十八》如一首诗,意象丰富,寓意深刻。传统小说以人《十八》以主人公“我”一天的行程来表现人物、情节见长,而物内心的变化。人物少,对话情节简单,尤其是人物语言的这个短篇一开始就指向性不明确,作品整体逻辑表现混乱。

以叙述语言的新颖性抓住了读者的视阈,如“我下巴上那几

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

喻打破传统的相似性,而是描写出作者深刻的体验。但是这些新颖、混乱、不合逻辑都是作者的刻意行为,他通过作品要语言的扭曲这种虚伪的形式,目的是要表现另一种真实。打破这种荒谬、混乱的感觉,必须找出这些语词背后的含义,因此我通过揭露意象的象征意义来重新整合作品的逻辑。

二、另一种真实

这篇小说中有几个比较重要的意象如“船”、“旅店”、,这几个意象之间看似互不相关,但仔细“车”、“走过去看”分析便能找到他们内在的逻辑联系。由“马路———海浪”、—船”“黄昏——、—旅店”等几组关系分析出“船———海“我——

浪”“我——、—马路”“黄昏——、—旅店”,这样“我走在马路上”就像“一条船行驶在大海上”,但这两组相关的意义序列还不能清楚说明“我”在马路上的状况,这条马路高低起伏,没有尽头,这是一条什么路呢?这不正像是人生之路吗?这样“我的人生“就像一条行驶在大海上的船,这样的连结就突“旅店”相连接,既出了人生的漂泊无依,险象环生,这就同

然人生道路这般艰险,而寻求一个港湾就成为“我”的希望,尤其当“黄昏”来临时,当然这里的黄昏可以理解为人生的逆境或者是人生暮年漂泊中的渴望,这样的急切想要找寻孤独、寂寞的心理一个“旅店”的心理,正暗合了一种疲惫、感受,而“走着瞧吧”更加重了这种内心感受,试问有谁能告

“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黄昏的头发”等既新颖又陌、生,强调了小说的先锋性,但这种先锋性还只是叙述技巧方面的创新,更像是象征派诗歌的语言。而真正让读者迷惑的是人物的行为,“我”的一会向前走一会向后走,为什么要走?走到哪里?似乎人物的行动完全没有目标。还有司机在别人抢苹果时悠闲、狂笑的表现等完全不和逻辑。还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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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生命的那头是什么?或者十年后我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没有,因为人生总是在走中去探知的,这也就表明了人生的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反过来加重了寻找“旅店”的热切程度,但这种“车”是可以载向“旅店”的,或者这个车本身就是一个暂时的旅店,这就是“我”为什么甘愿走回头路而一定要搭上这趟车的缘故,而“我已经不在乎方向”不正说明了这条大海上的孤舟极度疲惫的身心吗?

三、看客的心理

以上分析了几组意象的意义联结,确立了这篇小说关注人生的主题。接下来通过分析作品中不同人的人生道路来探讨作品中蕴涵的人性内涵。本篇出现了三类人“我”、,而每个人在各自的人生中都扮演“司机”“抢苹果的人们”、着几种不同的角色。

首先,掠夺者———被掠夺者的关系

司机作为一个人,“我”在遇到他时,他拥有苹果、汽车(肉体和精神的合一)当一群人来抢苹果时,他成和他自己

了被掠夺者、受害者,他的财产在一点点的减去,先是苹果,再是汽车,最后是他自己(精神上的人)。司机由一个富有的、健康的人最终被掠夺成一个赤贫的人,这种处在被掠夺者位置上的经历是惨痛的、彻底的,这是一个人由人变成物的过程,这是一个彻底异化的过程。而这群强盗用暴力毁灭了人,成了掠夺者。但这种身份也是转变的,当司机作为被掠夺者,是一个受害者,激起了对他的同情,但更为惨痛的是,他不仅被掠夺尽净,更可悲的是他自身也成了掠夺者,“我”的红背包最终被他掠夺了,这样司机就展示了人由善到恶,由被剥削到剥削,由人到兽的转变过程,而那群强盗就是人已成为兽的标本,更让人痛心的是,这种掠夺不仅对成人,更惨痛的是同样也掠夺了孩子,那群强盗中不是还有一些孩子吗?而作者的深刻就在于揭示了人类残忍到无以“掠夺与被掠夺”同鲁迅的《狂人日记》附加的地步,而这种

,不正是一样的惊心动魄吗?只不过,鲁迅中“吃人与被吃”

认为人吃人,礼教吃人,而余华认为欲望吃人。如果说,鲁迅以“吃人”举起了五四反对封建礼教、拯救民族灵魂的旗帜,那么在新时期余华接过了这面旗帜,从拯救人自身的角度,向这个物欲化的时代发起了他更为惨烈的呼声。

—被看者的关系其次,看者——

司机被掠夺成一个赤贫者,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痛苦,相反却是快乐的,这就将被剥削者的无知、麻木的灵魂暴露无遗。司机的苹果被抢,他却在一旁散步,甚至当我呼喊他时,他不仅没有愤怒,反而笑了,而且越笑越厉害,这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但这种掠夺却是真实的。这里有一种心态,那就是民间经常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可能会汽车是司机自己的,怎么会是不关己呢?这源说,这些苹果、

自于关注点的差异。当“我”喊司机赶走强盗时,司机回头看到的不是苹果被抢,而是我的鼻子,他越来越高兴是因为我的鼻子被打得越来越好看,这是典型的看客,而“我”成为被看者。这就如同鲁迅《示众》中那一群看客们,每个人既是主体,又是客体,而余华的深刻就在于将人的这种被掠夺过程

置于欣赏的地位,他不仅在欣赏别人的被掠夺,更可悲的是也在欣赏自己的被掠夺,这种欣赏的心理,就是他快乐的甘麻木、冷漠、心成为被掠夺者的原因,而这来自于人的自私、

残忍的本性。“我”是一个旁观者,当司机的苹果、车被掠夺时,“我”反而成了一个保护者,这也正说明了“我”清醒,并且有同人性恶不断抗争的勇气,但悲哀的是,作为被保护者,我却成了被看者,这似乎又成了鲁迅笔下的夏俞。这个英雄,不仅被欣赏,被看,甚至被掠夺,这又是英雄的悲哀,在这样一个呼唤英雄的时代,这样的待遇,试问,又有几人甘做英雄,这从深处又说明了对现实世界深深的悲哀,而现实的情形不是自生的,这种状况源自于人的欲望对人类美好秉性的侵吞,并不断恶化,引起人的警告。

四、人的希望

“我”的人生虽然是盲从的,由开始的盲从到后来的自信,由抗争到目光无力的游移,但其中没有一刻放松自我,而自我意识的存在,也就意味着作为人的基本点的存在,这说明“我”的人性是完备的。“我感到这汽车虽然遍体鳞伤,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

暖和的。我一直在寻找的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

从“我”最终找到了旅店,可以看出这里的旅店是我那颗坚强的心。或许“我”会浪费青春,会失掉机会,会贪玩,但从头至尾,“我”都是一个有着独立自我意识的人,“我”懂得人应“我”有时也会胆怯,但决不会放弃生存的该不断抗争,虽然

信念,甚至“我”更有一种超我的精神,不仅为自身争取生活的空间,更给别人争取存活的空间,这也就是那种英雄情结,而最终找寻旅店的结果却在于自我健全的人性,人如果疲惫、胆怯有了清醒、健康、健全的心灵,那旅途中的迷惘、“我”的人生正是余华自身也就不会成为活下去的阻力,而

对人性之真、之全的呼唤。这篇小说是少年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冲突,最终现实的世界(它的代表者是“老乡”和“司机”)彻底的残酷的击溃了少年的世界。一开始,在少年的眼中,现实的世界(成人世界)就像是他的“熟悉的人”,他“呼唤着他们的绰号”,但是渐渐的,这个世界就变得残酷、荒诞和不可理喻。余华正是借此说出他对这个现实世界的冷酷而真“十八岁”出门的重要用意,十实的认识。⑤这也是作者选择

八岁是少年世界向成人世界的过度时期,少年美丽的梦在遭遇成人世界的残酷之后,要么沉沦,要么清醒,但无论如何成长就从这一刻开始。“我”最终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表现出来的坚强就是成长的最有力表现。

通过以上分析,作为先锋小说家的余华就不仅是符号的单纯玩弄,更在于通过这种貌似混乱,不和逻辑来表现他关注世界的独特方式,这也是“虚伪的形式”与“另一种真实”之间所达成的合一。

注释:

①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②③④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⑤萨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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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八
《十八岁出门远行 余华》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九
《十八岁出门远行 余华》

十八岁出门远行 余华

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一条船。 这年我十八岁,我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 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我在这条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已经看了很多山和很多云。所有的 山所有的云,都让我联想起了熟悉的人。我就朝着它们呼唤他们的绰号。所以尽管走了 一天,可我一点也不累。我就这样从早晨里穿过,现在走进了下午的尾声,而且还看到 了黄昏的头发。但是我还没走进一家旅店。

我在路上遇到不少人,可他们都不知道前面是何处,前面是否有旅店。他们都这样 告诉我:“你走过去看吧。”我觉得他们说的太好了,我确实是在走过去看。可是我还 没走进一家旅店。我觉得自己应该为旅店操心。

我奇怪自己走了一天竟只遇到一次汽车。那时是中午,那时我刚刚想搭车,但那时 仅仅只是想搭车,那时我还没为旅店操心,那时我只是觉得搭一下车非常了不起。我站 在路旁朝那辆汽车挥手,我努力挥得很潇洒。可那个司机看也没看我,汽车和司机一样, 也是看也没看,在我眼前一闪就他妈的过去了。我就在汽车后面拚命地追了一阵,我这 样做只是为了高兴,因为那时我还没有为旅店操心。我一直追到汽车消失之后,然后我 对着自己哈哈大笑,但是我马上发现笑得太厉害会影响呼吸,于是我立刻不笑。接着我 就兴致勃勃地继续走路,但心里却开始后悔起来,后悔刚才没在潇洒地挥着的手里放一 块大石子。现在我真想搭车,因为黄昏就要来了,可旅店还在它妈肚子里。但是整个下 午竟没再看到一辆汽车。要是现在再拦车,我想我准能拦住。我会躺到公路中央去,我 敢肯定所有的汽车都会在我耳边来个急刹车。然而现在连汽车的马达声都听不到。现在 我只能走过去看了。这话不错,走过去看。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 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尽管这样我还是一次一次地往高处奔,次次都 是没命地奔。眼下我又往高处奔去。这一次我看到了,看到的不是旅店而是汽车。汽车 是朝我这个方向停着的,停在公路的低处。我看到那个司机高高翘起的屁股,屁股上有 晚霞。司机的脑袋我看不见,他的脑袋正塞在车头里。那车头的盖子斜斜翘起,像是翻 起的嘴唇。车箱里高高堆着箩筐,我想着箩筐里装的肯定是水果。当然最好是香蕉。我 想他的驾驶室里应该也有,那么我一坐进去就可以拿起来吃了。虽然汽车将要朝我走来 的方面开去,但我已经不在乎方向。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汽车就在 眼前。

我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向司机打招呼:“老乡,你好。”

司机好像没有听到,仍在拨弄着什么。

“老乡,抽烟。”

这时他才使了使劲,将头从里面拔出来,并伸过来一只黑乎乎的手,夹住我递过去 的烟。我赶紧给他点火,他将烟叼在嘴上吸了几口后,又把头塞了进去。

起来,转悠是为了侦察箩筐的内容。可是我看不清,便去使用鼻子闻,闻到了苹果味。 苹果也不错,我这样想。不一会他修好了车,就盖上车盖跳了下来。我赶紧走上去说: “老乡,我想搭车。”不料他用黑乎乎的手推了我一把,粗暴地说:“滚开。”我气得 无话可说,他却慢慢悠悠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发动机响了起来。我知道要是错过这 次机会,将不再有机会。我知道现在应该豁出去了。于是我跑到另一侧,也拉开车门钻 了进去。我准备与他在驾驶室里大打一场。我进去时首先是冲着他吼了一声:“你嘴里 还叼着我的烟。”这时汽车已经活动了。然而他却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看起我来,这让 我大惑不解。他问:“你上哪?”我说:“随便上哪。”他又亲切地问:“想吃苹果吗 ?”他仍然看着我。 “那还用问。”“到后面去拿吧。”他把汽车开得那么快,我敢爬出驾驶室爬到后 面去吗?于是我就说:“算了吧。”他说:“去拿吧。”他的眼睛还在看着我。 我说:“别看了,我脸上没公路。” 他这才扭过头去看公路了。 汽车朝我来时的方向驰着,我舒服地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和司机聊着天。现在 我和他已经成为朋友了。我已经知道他是在个体贩运。这汽车是他自己的,苹果也是他 的。我还听到了他口袋里面钱儿叮当响。我问他:“你到什么地方去?”他说“开过去 看吧。” 这话简直像是我兄弟说的,这话可真亲切。我觉得自己与他更亲近了。车窗外的一 切应该是我熟悉的,那些山那些云都让我联想起来了另一帮熟悉的人来了,于是我又叫 唤起另一批绰号来了。现在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旅店,这汽车这司机这座椅让我心安而理 得。我不知道汽车要到什么地方去,他也不知道。反正前面是什么地方对我们来说无关 紧要,我们只要汽车在驰着,那就驰过去看吧。可是这汽车抛锚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 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了。我把手搭在他肩上,他把手搭在我肩上。他正在把他的恋爱 说给我听,正要说第一次拥抱女性的感觉时,这汽车抛锚了。汽车是在上坡时抛锚的, 那个时候汽车突然不叫唤了,像死猪那样突然不动了。于是他又爬到车头上去了,又把 那上嘴唇翻了起来,脑袋又塞了进去。我坐在驾驶室里,我知道他的屁股此刻肯定又高 高翘起,但上嘴唇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的屁股。可我听得到他修车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把脑袋拔了出来,把车盖盖上。他那时的手更黑了,他的脏手在衣服上 擦了又擦,然后跳到地上走了过来。“修好了?”我问“完了,没法修了。”他说。 我想完了,“那怎么办呢?”我问。 “等着瞧吧。”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仍在汽车里坐着,不知该怎么办。眼下我又想起什么旅店来了。那个时候太阳要 落山了,晚霞则像蒸气似地在升腾。旅店就这样重又来到了我脑中,并且逐渐膨胀,不 一会便把我的脑袋塞满了。那时我的脑袋没有了,脑袋的地方长出了一个旅店。司机这

小跑起来。司机也许是在驾驶室里呆得太久,现在他需要锻炼身体了。看着他在外面活 动,我在里面也坐不住,于是打开车门也跳了下去。但我没做广播操也没小跑。我在想 着旅店和旅店。 这个时候我看到坡上有五个人骑着自行车下来,每辆自行车后座上都用一根扁担绑 着两只很大的箩筐,我想他们大概是附近的农民,大概是卖菜回来。看到有人下来,我 心里十分高兴,便迎上去喊道:“老乡,你们好。” 那五个人骑到我跟前时跳下了车,我很高兴地迎了上去,问:“附近有旅店吗?” 他们没有回答,而是问我:“车上装的是什么?” 我说:“是苹果。”他们五人推着自行车走到汽车旁,有两个人爬到了汽车上,接 着就翻下来十筐苹果,下面三个人把筐盖掀开往他们自己的筐里倒。我一时间还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那情景让我目瞪口呆。我明白过来就冲了上去,责问:“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谁也没理睬我,继续倒苹果。我上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喊道:“有人抢苹果 啦!”这时有一只拳头朝我鼻子下狠狠地揍来了,我被打出几米远。爬起来用手一摸, 鼻子软塌塌地不是贴着而是挂在脸上,鲜血像是伤心的眼泪一样流。可当我看清打我的 那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时,他们五人已经跨上自行车骑走了。司机此刻正在慢慢地散步, 嘴唇翻着大口大口喘气,他刚才大概跑累了。他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刚才的事。我朝他喊: “你的苹果被抢走了!”可他根本没注意我在喊什么,仍在慢慢地散步。我真想上去揍 他一拳,也让他的鼻子挂起来。我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你的苹果被抢走了。” 他这才转身看了我起来,我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高兴,我发现他是在看我的鼻子。这时 候,坡上又有很多人骑着自行车下来了,每辆车后面都有两只大筐,骑车的人里面有一 些孩子。他们蜂拥而来,又立刻将汽车包围。好些人跳到汽车上面,于是装苹果的箩筐 纷纷而下,苹果从一些摔破的筐中像我的鼻血一样流了出来。他们都发疯般往自己筐中 装苹果。才一瞬间工夫,车上的苹果全到了地下。那时有几辆手扶拖拉机从坡上隆隆而 下,拖拉机也停在汽车旁,跳下一帮大汉开始往拖拉机上装苹果,那些空了的箩筐一只 一只被扔了出去。那时的苹果已经满地滚了,所有人都像蛤蟆似地蹲着捡苹果。 我是在这个时候奋不顾身扑上去的,我大声骂着:“强盗!”扑了上去。于是有无 数拳脚前来迎接,我全身每个地方几乎同时挨了揍。我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时,几个孩 子朝我击来苹果,苹果撞在脑袋上碎了,但脑袋没碎。我正要扑过去揍那些孩子,有一 只脚狠狠地踢在我腰部。我想叫唤一声,可嘴巴一张却没有声音。我跌坐在地上,我再 也爬不起来了,只能看着他们乱抢苹果。我开始用眼睛去寻找那司机,这家伙此时正站 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我便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一定比刚才的鼻子更精彩了。 那个时候我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能用眼睛看着这些使我愤怒极顶的一切。 我最愤怒的是那个司机。 坡上又下来了一些手扶拖拉机和自行车,他们也投入到这场浩劫中去。我看到地上 的苹果越来越少,看着一些人离去和一些人来到。来迟的人开始在汽车上动手,我看着 他们将车窗玻璃卸了下来,将轮胎卸了下来,又将木板撬了下来。轮胎被卸去后的汽车 显得特别垂头丧气,它趴在地上。一些孩子则去捡那些刚才被扔出去的箩筐。我看着地

我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我只能让目光走来走去。现在四周空荡荡了,只有一辆手扶拖拉 机还停在趴着的汽车旁。有个人在汽车旁东瞧西望,是在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走。 看了一阵后才一个一个爬到拖拉机上,于是拖拉机开动了。这时我看到那个司机也跳到 拖拉机上去了,他在车斗里坐下来后还在朝我哈哈大笑。我看到他手里抱着的是我那个 红色的背包。他把我的背包抢走了。背包里有我的衣服和我的钱,还有食品和书。可他 把我的背包抢走了。 我看着拖拉机爬上了坡,然后就消失了,但仍能听到它的声音,可不一会连声音都 没有了。四周一下子寂静下来,天也开始黑下来。我仍在地上坐着,我这时又饥又冷, 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在那里坐了很久,然后才慢慢爬起来。我爬起来时很艰难, 因为每动一下全身就剧烈地疼痛,但我还是爬了起来。我一拐一拐地走到汽车旁边。那 汽车的模样真是惨极了,它遍体鳞伤地趴在那里,我知道自己也是遍体鳞伤了。 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我无限悲 伤地看着汽车,汽车也无限悲伤地看着我。我伸出手去抚摸了它。它浑身冰凉。那时候 开始起风了,风很大,山上树叶摇动时的声音像是海涛的声音,这声音使我恐惧,使我 也像汽车一样浑身冰凉。 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座椅没被他们撬去,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了安慰。我就在驾驶 室里躺了下来。我闻到了一股漏出来的汽油味,那气味像是我身内流出的血液的气味。 外面风越来越大,但我躺在座椅上开始感到暖和一点了。我感到这汽车虽然遍体鳞伤, 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在寻找旅店, 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我躺在汽车的心窝里,想起了那么一个晴朗温和的中午,那时 的阳光非常美丽。我记得自己在外面高高兴兴地玩了半天,然后我回家了,在窗外看到 父亲正在屋内整理一个红色的背包,我扑在窗口问:“爸爸,你要出门?” 父亲转过身来温和地说:“不,是让你出门。” “让我出门?”“是的,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后来 我就背起了那个漂亮的红背包,父亲在我脑后拍了一下,就像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于 是我欢快地冲出了家门,像一匹兴高采烈的马一样欢快地奔跑了起来。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读后感赏析篇十
《浅析余华_十八岁出门远行_的现代主义内涵》

文学评论

浅析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的现代主义内涵

朱倩解放军炮兵学院安徽合肥230031

摘要:余华的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上世纪80年代中国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这是一个明

显排斥日常生活经验的离奇故事,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几乎不可能发生。而这正是这类先锋小说的实验性所在,使读者不得不深入到文本的背后去探讨其可能蕴含的意义。

关键词:余华现代主义文学作者简介:朱倩(1984—),女,安徽合肥人,本科,助教,研究方向为军事教育训练理论;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是中国当代文学观念的反省、调整的步伐加速的时期,新时期文学的探索的势头得到加强。余华的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以下简称《远行》),是上世纪80年代中国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读者可以将其视为一篇现代寓言,从这个极具荒诞色彩的故事里,我们不难发现它对现实环境的批判。本文就对这篇小说的现代主义内涵及其手法进行一番解析。

在小说《远行》中,采用第一人称限制叙事的方法,用十八岁的“我”的视角,讲述了“我”的一场似乎并没有目的地的旅行,为了找到一家旅店,搭上了一辆运苹果的汽车,结果半路上汽车抛锚,车上的苹果遭到一伙人的哄抢,最终连汽车的零部件都未能幸免,而“我”为保护货物遭到殴打,令人奇怪的是,货主司机却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甚至“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不但赏鉴“我”的痛苦,最后还趁机抢走了“我”的背包,和那伙人扬长而去,只剩下“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有意味的是,期待中的旅店却最终找到了———就是这辆报废了的汽车。

这是一个明显排斥日常生活经验的离奇故事。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几乎不可能发生。而这正是这类先锋小说的实验性所在。先锋小说重视的是“文体的自觉”,即小说的虚构性,和叙述方法上的意义和变化。余华小说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在那些中短篇中,小说的时间和空间是封闭的,抽象化的,缺乏延展性,并排斥日常经验,已达到一种陌生化的审美效果,使读者不得不深入到文本的背后去探讨其可能蕴含的意义。

所谓“现代主义文学”,从根本上说就是以文学的形式表达现代人对世界、对人类、对自我整体存在及其存在命运的体验和感受。小说《远行》的现代主义内涵在于其从整个故事本身到其中的诸多意象所包含的特殊的象征性。笔者认为,这篇小说实际上是隐喻了以“我”为代表的年轻一代,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盲目地被卷入政治运动的漩涡,却为保卫本不属于自己的价值追求而受到伤害的历史记忆。

一般认为,十八岁是成年的标志,是独立面对生活的开始。十八岁的“我”出门远行,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关于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特定的群体)开始面对广阔的现实人生的隐喻。现实生活是广袤而深邃的,而这“我”对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我在这条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已经看了很多山和很多云。所有的山和所有的云,都让我联想起了熟悉的人。我就朝着它们呼唤他们的绰号。”虽然内心里希望找到“旅店”,但这种向往并不强烈,并且这时候的我内心里充实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虽然没有搭上汽车,但我还是“兴致勃勃地继续走路。”

可是当意识到“黄昏就要来了,可旅店还在它妈肚子里”的时候,“我”的心绪就由兴奋而逐渐变得沮丧起来,“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希望似乎就在眼前,可是当人们努力的奔上前去的时候,发现的却是一个更高的山坡。作为一个孤独的个体而言,最痛苦的感觉莫过于一种对生命终极价值的

追求吧,如果不能够时刻体味这种孜孜不倦的追求过程,那么这种对终极价值的缥缈感足以让人绝望。“旅店”在这篇小说里象征着一种对生命的归宿感的向往,是价值存在的家园。

这时候,一辆正在“检修”的汽车终于被我发现,车上还装着苹果,这使我意识到,这汽车是我对旅店向往的加速器,使“我”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追求是有价值的,所以“虽然汽车将要朝我走来的方向开去,但我已经不再乎方向,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虽然开始遭到司机的粗暴的拒绝,但我还是坐上了汽车,并且很快和司机交上了朋友,“我”的情绪再度高涨起来,“那些山那些云都让我联想起了另一帮熟悉的人来了,于是我又叫唤起另一批绰号来了。”

正当我和司机的关系处在最融洽的时候,汽车却彻底抛锚了。这个时候当村民们开始过来抢劫苹果的时候,面对司机对自己货物的令人惊讶的漠视,“我”这个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第三者却为了保护司机的财产和抢劫者们大打出手。为什么我要出手,显然是“我”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和司机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还是因为这时候我开始信任这位司机,“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了。”然而,事情的结果却极大地出乎我的意料,司机非但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甚至还“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不但赏鉴“我”的痛苦,最后还趁机抢走了“我”的背包,和那伙人扬长而去。

在小说的结尾部分,困在瘫痪的汽车里的“我”,当心情恢复了平静之后,回忆起了这次远行的开端:父亲认为我已经十八岁,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并且已经为“我”打理好了行囊。这是一次必须的行动,“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后来我就背起了那个漂亮的红背包,父亲在我脑后拍了一下,就像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于是我欢快地冲出了家门,像一匹兴高采烈的马一样欢快地奔跑了起来。”

我们由此不难联想到,在“文革”中,多少青少年在“最高指示”的指挥下,将自己无端地抛进了“革命”大潮中,狂热地将自己的青春挥洒在所谓的“无限价值”之上,可等到运动结束以后,看到当年所深信不疑并竭力奉献的那一套价值观却被视为虚无,自己在这场运动之中收到的更多是对灵魂的戕害。一种对“革命”的失望,精神上经历的深刻震荡,不免会使作者对这种“革命狂热”产生深刻的怀疑和反思。

参考文献:

[1]王富仁.《中国现代主义文学论》[J].《天津社会科学》1996,(4、5)

——“现实主义与先锋派文学”讨论会纪要》[2]《旋转的文坛—

[J].《文学评论》1989,(1)

[3]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3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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