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腔梧桐木

导读：　　　一曲清腔梧桐木　　高一(10)班 陈芮杨　　流光微闪，梧桐的叶苍绿逼人，碧浪中漏下几细金光，流淌而下。　　母亲说，老人坐在梧桐木下 ...

　　一曲清腔梧桐木

　　高一(10)班 陈芮杨

　　流光微闪，梧桐的叶苍绿逼人，碧浪中漏下几细金光，流淌而下。

　　母亲说，老人坐在梧桐木下许多年了，我年幼时她纳鞋的手艺已小有名气，如今我长大了，她仍一头银丝端坐在梧桐木下，终日纳鞋。

　　我总觉得她是个不一样的老人。她的爬满了皱纹的脸，她的浑浊却明晰的眼，她的干瘪而枯萎的唇，她那一身永远干干净净洗到褪色的蓝布褂，无不彰显了她的几分不同。

　　虽然，我明知她的平凡和贫穷。

　　那天是个阳光璀璨的午后，我提了几双母亲舍不得丢的旧鞋去找她。她坐在梧桐木下，脚边是她那只平平凡凡的大黄猫，慵懒地翻了个身。

　　我脚步极轻，午后的摊上只她一个老人，几声突兀的鸟鸣偶尔打破午间的宁静，不消多时又荡平了涟漪。近时，我才听到一缕清腔，像最羞涩的花朵送来的清香，走近些，越发清晰起来。

　　是这位平凡的老人在唱清曲，不，只是哼着曲调罢了，她的嗓音不似她的相貌，只是酿就了时光的低醇，听来像启坛的百花露，浓而不妖，香而不腻。她平素的针线整齐地收在一旁，闭着眼，那双纳鞋的巧手拍抚着布褂上一缕阳光，干瘪的手轻轻展开，很难想象拥有这样清腔的老人穷尽一生赖一门修鞋的手艺平凡过活。

　　一曲已毕，似是我挡住了她习惯的阳光，她睁开眼，看到我，轻轻一笑。

　　“修鞋吗?”声音沧桑。

　　“嗯。”我递上鞋，坐在她日常为客人准备的矮木凳上，她只接过，亦不多言语，手顺手捻起银针，一手熟稔地挤按，她低下头，一头银丝在青苍的梧桐树下格外醒目。

　　“奶奶您清曲唱得真好。”

　　“呵呵，年轻那会儿喜欢，老了打发时间，哪有什么真好。”

　　不知是否眼花，那银针穿梭，她的眼眸似被点亮。

　　“您年轻时怎么试着走清曲那路，一定来纳鞋呢?”

　　“家里一直靠纳鞋过活，我学得精，而且我们那会实际得很，唱曲儿就是个喜欢，我也就想平平凡凡过活算了。”

　　老人的手艺确是没话说，她一针一线紧实美观，那银针被她驾驭得炉火纯青，一个起针，她剪断线头，递给我。

　　那双手苍老陈旧，还有岁月掩不去的伤口，她甘愿做个一辈子的纳鞋人，一辈子做个平凡而不平庸的人。可她很快乐，有一项拿得出的手艺，有一门谈得来的爱好，那金光闪闪的工匠精神她绝对受得，她是个平凡人，但绝不是个平庸的人。

　　我道了谢离开，走了些许又忍不住回头，她收好了针线，挠了挠她的老猫，不多时，那醇美的清腔又响起，苍绿的梧桐送给她最平凡的阳光，一如她平凡安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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